别人都知道顾蔚然是个骄纵的,但她不是,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啊!
江逸云硬生生忍下心中的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表妹,不管你说什么,他到底是我未来的夫君,请你——”
这话还没说完,靖阳公主来了:“说什么呢,这是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哥哥妹妹从小叫大的,总不能有些人成亲了,马上妹妹不能认了,哥哥也不能喊了吧?”
这话顿时说得江逸云讪讪的:“公主这话说得,我哪里敢。”
靖阳公主噗嗤一笑:“你怎么不敢啊,我看贵妃娘娘都要气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江逸云面色青白,但到底是忍下了。
她还没嫁进门,还没嫁给五皇子。
一切等她嫁过去,等她生下未来的太子,这些人,她一定会一个个地收拾。
楚浅月蹙眉看着这一切,她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她觉得今天的江逸云和往日认识的那个她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又说不上来怎么了。
所以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顾蔚然看着自己的寿命再次涨到了六十五,心满意足,也懒得搭理江逸云,拉着靖阳公主离开,她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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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云顺利嫁出去了,在江逸云嫁出去的那天,顾蔚然并没有见江逸云,却莫名又得到了十天的寿命值,这样她就有七十二天寿命值了。
对于这突然增出来的十天,她是有些纳闷的,不过想想,也许是剧情推进了,她得到奖励了?
拥有了七十多天寿命值的她,并没有懈怠,她还是继续和太子哥哥鸿雁传书,特特地给太子哥哥写了一封信,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而太子哥哥也很快回信了,信里先是说起他最近在做什么,把他在并州的诸般行事都说了一遍,其中详细地包括了他的衣食住行,甚至提起来今天吃了什么果子味道不错。
说完了这些后,他似有若无地提起来,问起她最近是不是见过五皇子,最后一句话是“他可曾说过什么”。
顾蔚然看着最后这莫名的一句话,仔细想了半天。
难道是太子哥哥对五皇子很提防,而太子哥哥现在又不在燕京城,对五皇子的行为忌惮,所以才旁敲侧击地问问自己?
她想了想去,最后回信,关于五皇子的事,她是这么说的:“并不曾提及什么,若是太子哥哥想知,细奴儿自会去找五哥哥打探一番。”
既然心里存了嫁他的念头,那自然是要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蔚然觉得自己牺牲一下忍着别扭去五皇子那里打探一下消息还是可以的。
然而现在五皇子刚刚大婚,她自然不好随意去见,还是得静待机会。
谁曾想,她还没等到有机会见到五皇子打探消息,太子就回燕京城了。
那天恰好靖阳公主约她过去看灯花,眼看着要到中秋节了,燕京城外护城河的灯花已经挂了起来,她们相约一起去看。
一条护城河逶迤远去浩浩荡荡望不到边,这个时候月已经快要圆了,和那两岸灯火映在碧波荡漾的护城河水中,仿佛四条宝珠穿成的壮丽珠链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蔚为壮观。
顾蔚然和靖阳公主站在护城河旁的游廊上,隔着帷幕,笑盈盈地说着私密话,顾千筠和丫鬟仆从就站在附近,算是陪着她们免得出什么差池。
靖阳公主笑瞅着顾蔚然:“细奴儿,你自己——”
顾蔚然赶紧道:“得,你想干嘛就去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靖阳公主忍不住笑着捏了捏顾蔚然的脸:“就知道你心思剔透!回头不能告诉别人啊!”
说完,抬腿撒欢跑了。
顾蔚然无奈地笑叹一声,看着靖阳公主跟一只兔子一般跑过去,对着自己二哥不知道叽叽喳喳了一番什么。
二哥神情淡淡的,看起来对她并不友好。
她也不闹的,依然叽叽喳喳的,后来二哥很不情愿地说了几句什么,不过到底是答应了,靖阳公主顿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顾蔚然看着这一幕,眸光收回,却是忍不住想起太子哥哥来。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
其实以前没只想着寿命什么的,没这么多想法,也就不曾想过以后嫁人啊男人啊之类的,但是如今他对自己说了那话,仿佛一下子撩拨了她心里不曾动过的那根琴弦。
在这种灯火喧闹的夜晚里,她竟然忍不住想他。
这么想着,她轻叹了口气:“他也好几天不给我回信了……”
就算说一些他在并州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的流水账也是好的啊。
谁知道这话刚出,就听到一个声音切入脑中:“你在等着谁的回信?”
顾蔚然一诧,忙回首看过去。
月圆如镜悬空中,帷罩如烟遮玉栏,两岸灯火阑珊,护城河里水光静谧流淌,鼎沸人声在这一刻全都远去。
她只看到那游廊上,年轻男子头戴金冠,身穿紫衣,负手立在那里,衣摆上的描金流云图案在这璀璨灯光中散发出流金星芒,尊贵到仿佛神明降落人间。
他神情轻淡,墨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太子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适才他那略显清冷的语音还在耳边回响,顾蔚然的心怦然而跳,话语都有些不利索,只是喃喃地这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