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隼看着个人信息界面,眉头皱了皱。
这实在有些太少了。
他落后了其他试炼者将近一天半的进度,现在这样的节奏不行。
徘徊在过关条件的边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必须改变自己的方针。
或者……试试打进高级场?
张璇这时捂着下颚走了过来,他道:“朋友啊,做人要厚道,都是学武的,为什么不能讲究点礼仪呢?”
叶隼嘴角下垂:“说了没钱学,哪来的人教我礼仪。”
张璇尴尬,于是灰溜溜地跑了。
三分钟后,叶隼找人问清了张璇能得到那么多支持者的原因。
张璇是个中级场钉子户,他一来就不停地打比赛,不分昼夜,一场接一场地赶场次。虽然现在已经赢满了20场,但他并没有升到高级场的打算。
正因为场次多,又营造了中级场之王这一形象,张璇才会在短时间内拥有大量的支持者。
支持者换句话来说就是信仰值,因为他们想稳赚不赔,所以才会一直支持张璇。
虽然大家都押张璇,收益不会高到哪里去,但张璇就是瞄准了那批不敢输的观众群体。毕竟这一部分群体也是一个不小的基数。
叶隼不由得感叹,这人其实挺聪明的。
“黑山羊!黑山羊!黑山羊!”
突然间,隔壁高级场的会场里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声。
叶隼下场后,一直呆在候场区,看守也一直守着他们。
他问看守:“那儿怎么了?”
不是所有看守都像今天早上的那个一样好说话,叶隼眼前的这个看守先前一直板着脸,露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神色。
他看了叶隼一眼,发现是今天表现还不错的那个猎隼,于是稍稍搭理了一下。
“高级场都那样。”
叶隼:“我能去看一看吗?”
看守:“不能。”
看来中级场的选手还得不到斗技场的重视,这些看守十有八九都曾经是高级场的选手。
“让这小子去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刀疤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正巧听见了叶隼和看守的对话。
看守纠结了一下,刀疤于是又加了一句:“给我刀疤一个面子,这小子是我那批里的。”
看守想了想,就侧开了身子,示意叶隼离开。
刀疤推搡着叶隼前进:“我看着呢,不会跑的!哈哈哈哈!”
叶隼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道:“看来我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刀疤:“是的,我很看好你。”
叶隼:“为什么?我才赢两场。”
刀疤摸了摸下颚,道:“大概是因为你和黑山羊给人的感觉很像吧。”
叶隼眸子一暗,又是黑山羊。
刀疤:“黑山羊没比你早来多久,但他第一天就踢了高级场的馆子。”
说起这个,刀疤似乎感慨万分,连带着看叶隼的眼神都友善了起来。
“黑山羊没经历低级场和中级场,介绍他进来的人因为命令他被打成了残废。”
叶隼:“……”
刀疤似乎不太喜欢黑山羊,他继续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黑山羊有着明确的目标,他是冲着冠军来的。
因为没人看着他,他就自己闯进了高级场的擂台。当时正在比赛的是两位卫冕冠军,他们俩原本已经确定就是这一赛季的决赛选手了,然而黑山羊却当着几万观众的面,终结了这二人的故事。”
“黑山羊!黑山羊!黑山羊!”
叶隼进入那个会场,就感受到了一股疯狂的氛围。观众席上仿佛堆积着无数的垃圾,空气中都弥漫着肮脏的腥臭呼吸。
而擂台上,却只剩下了一团烂肉与一个修长的身影。
叶隼双目凝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着血管里仿佛突然冰冻的血液一样,逐渐缓慢了下来。
他薄唇微张,问:“黑山羊当时是怎么做的?”
刀疤料到了这个问题,他道:“斗技场的比赛不要求你死我活,只要一方认输,跳下擂台,或者失去意识,就能决出胜负,然而黑山羊却是那种少数的极端。
黑山羊的对手从没有活着离开过擂台,他的每一场比赛都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他会切断对手的声带,防止对方求救,又或者砍断对手的四肢,防止对方跳下擂台,对手若是失去意识,他总有办法令对方清醒。
我在斗技场蹉跎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那么狠毒的年轻人。”
叶隼:“斗技场不管吗?”
刀疤反问:“我们选手都是奴隶,奴隶的死活和斗技场有关系吗?更何况黑山羊取代了卫冕冠军,他现在可是斗技场的摇钱树,嚣张一点又能怎样?”
叶隼:“你觉得我和他哪里像了?”
刀疤察觉到了叶隼语气的阴沉,下意识地说道:“气质很像。”
叶隼面无表情,指节缓缓收紧。
是吗?他和沈麒,原来很像啊……
擂台上,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透明的镜片在擂台的灯光下反射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他无视了裁判的声音,直接跳下了擂台,向着候场区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褪下染血的黑色手套,并将其随意地丢在地上。
“嘿~刀疤,比赛已经结束了,你来晚了。”
刀疤:“没关系,我只是带这小子过来看一眼而已。”
“戴面具的没见过啊,低级场的?”
刀疤:“不不不~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种子选手,猎隼。”
猎隼?隼?
闻言,沈麒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了顿,随后他回头,看见了刀疤身边戴面具的青年。
刀疤和那个裁判的交谈声停了下来,在沈麒靠近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稍稍一变。
叶隼注意到了沈麒的转身,他倒是没料到,这个绰号会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
沈麒一脚踩在了先前被其丢在地上的手套上,缓步走到了叶隼的身前。
“隼?”
刀疤:“黑山羊你有事吗?”
沈麒抬起手臂,对着刀疤微微曲指。
刀疤瞳孔骤缩,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刀疤的身体出现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墙下,献血和碎石混杂在一起,让人看不清人的全貌。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候场区的所有人,然而在看到动手的人是黑山羊之后,他们全都默不作声,有的甚至直接逃离了这里。
“隼?”
沈麒上前一步,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他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带着弧度的肯定语气。
既然身份暴露,叶隼也不必再掩饰:“沈麒。”
这都能一眼认出来,他究竟是有多了解自己?
沈麒像刚才一样,对着叶隼抬起了手,叶隼无动于衷。
他们维持着这个样子持续了半分钟,站在叶隼斜后方的裁判冷汗直下。
……刀疤,他还活着吗?
沈麒观察着叶隼的反应,似乎厌倦了
他道:“现在不动你哦。”
紧接着,他动了动手指,叶隼的侧脸流下了丝丝血迹。
“骗你的。”
沈麒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没有笑意,却仿佛带着嘲笑。
叶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沈麒:“无聊吗?那我们决赛见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踩在脚下,然后再一点一点凌虐致死?”
叶隼似乎不想回答他,一会儿后他才回答道:“你真的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隼:这都能认出来,他是有多“爱”我??
沈麒:这面具为什么打不下来?算了假装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