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柳在西院门口左等右等,到了子时还未见自家小姐回来,有些心焦。
平日里的子时,大多已经无人出没。但是年夜的子时却正是热闹的时候,眺望着远方的楼阁灯火通明,其余丫环嬉闹的笑声传入耳中,清柳也是有些羡慕的。
终于,没让她羡慕多久,林奚月就回来了。
同时手里还抓着一叠银票。
清柳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葱白素手上的银票给吸引了。
“小姐,您……您是去偷库房了?”清柳要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整哭了。
大年夜穿得一身白在府里晃荡也就算了,现在还去偷了库房……
这要是被查出来,只怕她们西院的日子就更难挨了。
“偷?”林奚月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阴了,“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感觉缺钱缺到要去偷库房了?”
“那您……明明每个月的月银够用,可您总是用着刺绣偷偷出去换银两。”所以她想,自家小姐是极缺钱的。
林奚月:“父亲给得红包。”
清柳瞪大眼睛,丞相什么时候对小姐这么大方了?那叠银票,光看份量就觉得不少了。
不过,只要不是偷来的,管他呢。
……
年关,作为丞相,前来拜访送礼的大大小小官员数不胜数。杜柔自然是要带着林惜朝相陪,这几天也没个消停。
而作为相府的另一个嫡女,林奚月的日子就清闲许多。
只要是与官员或者说是与京都贵妇人接触的机会,杜柔都会防备着她,有着各种理由让她不要出西院。
杜柔心里怎么想的,林奚月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点她倒是无所谓。
这样门庭若市的日子直到年休结束,还尚有热潮。
林奚月专注着手中的刺绣,分心的想到,林瑞阳今年肯定又捞了不少。
清柳端着茶点进来,看着自家小姐还在绣着,有些心疼道:“老爷不是才给了您一百两吗?够我们花销好几年了,您怎么还在绣这些东西,仔细坏了眼睛!”
“总得为以后的日子打算。”林奚月随口扯谎。
清柳很好糊弄,一听也觉得在理。
与小姐同龄的闺阁小姐大多都许了人家,订了婚事,可是夫人好像完全不管小姐这一茬,想也知道夫人压根就没这打算。
“夫人做事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母亲做事可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真是头疼。
……
度过了年关,许多商铺都开了门。
天一亮,林奚月就唤来清柳为自己梳洗打扮,仍旧是一身清淡的素色长裙,外面依旧是一件白色的毛绒大氅。
只不过不是那天她特意选得如同缟素的衣物,领口处有柔软白色绒毛,颜色虽素,却能让人觉着分外舒适。
又拿出一件面纱覆面,只留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美眸在外。
朝清柳嘱咐了一声,便从丞相府西侧的偏门出去了。
轻车熟路的在一处繁华地带找到自己一直合作的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