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容颇为头疼,她看见苏氏害怕得说不出话,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舅母,您先冷静一下,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们给吹来了?”
苏氏也如梦初醒,她干笑道:“哥哥嫂嫂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先随我到梧桐苑吃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汾阴侯夫人可不吃这一套,她宠爱自家宝贝儿子是人尽皆知,只要一跟她儿子扯上关系,她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见苏氏二人顾左而言他,汾阴侯夫人紧绷的弦断了,她冲破那些家丁,直冲内室去。
苏氏想拦也拦不住,也不知道汾阴侯夫人哪来的力气,竟然把苏氏给推倒在地。
而汾阴侯的脸色也不大好,他快步上前,对着倒在地上的苏氏说:“这件事,你们平阳侯府不给我个解释,那就别怪我汾阴侯不给面子了。”
苏氏想挣脱着起来,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便硬生生地呆在了原地,她浑身冰冷,一股凉意从后背席卷而来。
他说的是平阳侯府,这句话已经无形地把他们兄妹的关系划分清楚了。
内室里,汾阴侯夫人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苏谭逸,苏谭逸就那么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熟睡了一般。
“儿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汾阴侯夫人坐在床沿边,嚎啕大哭,“大夫呢?快叫大夫过来!”
“我就是大夫啊,我刚刚就说过令公子病入膏肓,已经无力回天了,”悬壶堂的大夫不嫌事大道。
“我不信你!”汾阴侯夫人探了探自家儿子的鼻子,“还有气,老爷,快去请太医院的院正过来瞧瞧。”
汾阴侯点头,他掏出自己的令牌交给一旁的随从,“快去快回。”
大夫嗤笑一声,“咱们悬壶堂在民间也有一定的声望,你们竟然对我的医术有质疑,我还不伺候了呢!以后别想我再过来!”
楚玉容跟着走了进来,她赶紧吩咐方嬷嬷去取一壶热茶过来,“听闻太医院院正妙手回春,是一代名医,只要他出手,我相信表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汾阴侯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会她。
气氛有些微妙。
楚玉容脸色一僵,她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再怎么说她也是未来的宸王妃,品级比他们大,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撂脸子。
苏氏一只在门外踌躇,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太医院的院正了。
偏偏楚灏羽还在状况之外,他挠头看着苏氏,问道:“娘,表哥他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活不了了呢?”
苏氏气急,她赶紧捂着楚灏羽的嘴巴,小声骂道:“祖宗啊,回屋去,别出来。”
但楚灏羽这个人最讲义气了,他道:“现在表哥生死不明,你竟然叫我回院子去?这样我良心会不安的。”
苏氏一愣,她嘴巴嗫嚅半天,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现在特别后悔,如果不是因为太生阿诺的气,她也不至于趁着过年把苏谭逸给叫过来,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氏揉了揉眉心,稳稳心神,不管怎么样,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汾阴侯夫妇。
她把方嬷嬷端过来的茶接了过来,踱步走进了内室,有小厮搬了几张椅子过来,汾阴侯坐在上首,面色不虞。
“哥哥,先喝口热茶吧。”
汾阴侯抬眼看了看苏氏,虽说这苏氏是自己的妹妹,但妹妹哪有自家儿子亲呢?苏谭逸顽劣又不学无术,但总归是他的亲儿子,是要继承它侯爵位置的儿子。如今他儿子生死未卜,他强压着怒火没有去质问苏氏,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苏氏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忿忿,都怪楚阿诺,如果不是她,这府里怎会如此闹腾不安呢!
想到这,苏氏对阿诺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医院院正才挎着小药箱赶过来,一跨进内室,他就嗅到了一丝沉重的气氛,一抬眼,看好看见了悬壶堂的那个大夫,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屋子里有汾阴侯夫妇,还有平阳侯夫人及嫡小姐,他们的脸上都不大好看。
院正心里有了计较,他眼观鼻鼻观心,对着几人拱手作揖。
这太医院院子也有六十多岁,他这一生醉心于医术,谱写了好几本医书,在京城里那可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对于这个院正汾阴侯夫妇自然是信得过的,他抬手道:“刘院正,不用行这些虚礼,赶紧给我儿瞧瞧吧。”
“是。”
他此时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一个小药童,听到汾阴侯放话,小药童赶紧把垫子和银针从药箱里取出来,交给刘院正。
刘院正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摸着胡子给苏谭逸把脉。
“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令公子这是心疾之症,而且情况很不好。”
汾阴侯夫人瞪大眼睛,她道:“什么意思?那我儿还有救吗?”
刘院正摇摇头。
汾阴侯夫人不相信,她握着苏谭逸的手,“他还活着啊,你怎么就说没有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