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阿诺语气幽幽,“你既然什都不知道,那要我怎么救你。”
小云哑了,她绞着手指跪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许她也没有料到阿诺的关注点在这。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退路了,只能使劲磕头,“求求姑娘救救奴婢,奴婢当初也只是听了您的话去了扶兰院那边。”
“她叫你去扶兰院做什么?”楚玉容极力掩饰眼里的兴奋。
“这……”小云磕着头破血流,看着渗人,她迟疑了一会,看向阿诺,似乎在找主心骨。
阿诺觉得奇怪,她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花吗?既然大姐姐问你话,那你就应该如实回答,”说着还轻飘飘来了一句,“也不知道你这个规矩是谁教你的。”
小云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又冲着郭平重重磕头。
“那晚姑娘跟我说,她实在是厌烦了表公子三番两次地来找她,所以……”小云缓缓开口,“所以姑娘就交给我一枚银针,让我去…去扶兰院给表公子下毒。”
汾阴侯凉凉盯着她,“逸儿是一个大男人,你是怎么把毒针插.进他胸口的呢?”
小云有些慌乱,但是一触及楚玉容的视线,她立马就低下头来,“姑娘交给奴婢一碗莲子羹,让我端着去表公子的房间,说表公子一听是她亲手熬的,绝对会吃的。”
“结果表公子真的吃了,没过多久很快就昏倒了,我当时很害怕……”小云哭得泪眼婆娑,“姑娘当时跟奴婢说这个毒不会要人命的,放我放心,后来这几天表公子却是只是昏迷了,可那曾想表公子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呢!”
她看着阿诺,控诉道:“如果奴婢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该听信姑娘的话。”
梁氏只感觉天都塌了,她过去猛的扇了小云几个巴掌,“是你害死了逸儿!你这个贱人!”
小云捂着脸,使劲摇摇头,心里觉得委屈,“不是我……不是我……”
“舅母。你要冷静。”楚玉容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然后遗憾道:“小云,你为什么要帮五妹妹给表哥下毒,我们平阳侯府带你也不薄,你应当告诉我们,这样表哥就不会死了。”
小云一脸愧疚,她道:“这两人奴婢一直寝食难安,想到表公子就那么死了,心里也是异常难过。”她抹了一把泪,“但是我没有办法,姑娘说要是我不愿意做的话,我的家人就会死。”
“什么意思?”这回连梁氏也愣了。
“我的家人全被五姑娘给关起来了,至今都没有放出来。”小云扯着郭平的衣摆,求道:“还请大人派人将奴婢的亲人解救出来,奴婢虽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郭平拍了拍桌上,“竟然还有这事,你说说你家人被关在哪?本官速速派人过去。”
“他们被关在南街最后一条巷子的胡同里。”小云又是盈盈一拜,“奴婢在这谢过大人。”
郭平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拜,“无妨,你与你家人都是我们东陵国的百姓,本官怎会让你们受坏人胁迫呢!”
几个捕快立马领命退下。
郭平这才板着脸,对着阿诺道:“楚氏阿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平阳侯表情也不太好,不过还没开口说话呢,苏氏就抢先一步,咄咄逼人,“天哪!事情怎么会这样,当初叫你不要把这扫把星领回家,你偏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吧,这女人就是来克我们家的,嫂子说的没错,她今天能害死逸儿,明天就能害死我们平阳侯府!”
“逸儿是不是你害死的?”平阳侯没有理会苏氏,一双深邃的眼睛看过去,让阿诺无处遁形。
阿诺毫不在意地跟他对视,那魅惑众生的脸蛋染上了点点的笑意,风华绝代,“何必要问呢?父亲不如等那几个捕快把人解救出来再问吧。”
“楚阿诺!我一定要你给我儿子偿命!”梁氏恶狠狠地盯着她,似乎下一瞬就会扑上来撕咬她一般。
秋杏赶紧上前护住阿诺,生怕梁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阿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这事情郭大人好没有判呢,您就急着让我偿命,恐怕不妥吧。再说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入东宫,但也是经过太子殿下盖章的太子良娣。”
“换而言之,我是太子殿下的人,除了他,其他人无权责问我。”
楚玉容赶紧帮苏氏顺气,她听到那句“太子殿下的人”心里面就像有无数把剪子绞着她的心肝脾胃,痛得要命,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善良的模样劝道,“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五妹妹素来心善,我觉得她不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出来。”
“她心善?”梁氏指着楚玉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眼瞎吗?她心善怎么会指使丫鬟去害人呢!”
虽然事情真相大白,但是梁氏还是要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在她看来,苏谭逸的死,苏氏和楚玉容也有一定的责任。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梁氏讽刺道,“我看你们这一家人,还真是凑齐了。”
楚玉容眼里迅速闪过一丝阴霾。
苏氏不乐意了,“你给我放尊重些,容姐儿可是未来的宸王妃,再说了,害死你儿子的说楚阿诺,不是我!”
“要不是你们硬要我儿子过去小住,我儿子至于要死吗?”梁氏也来了脾气,苏芸香处处跟她炫耀自己的女儿要当王妃了,她早就看不出去了,当下也口不择言道:“哼,你以为如今出了这件事,你女儿的王妃之位还保得住吗?”
苏氏是最听不得这种话了,谁要是这样说,她就跟谁急,“梁萱,你什么意思!你再敢胡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冲了上去,梁氏也不怕她,“来就来,谁怕谁!”
如今她儿子死了,她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够了!”汾阴侯用力拍了拍桌子,“你们这样像什么话?泼妇骂街吗?还有没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苏氏和梁氏被嬷嬷们给拉开了。
对于这个哥哥,苏氏还是有些害怕的,但嘴上还是硬气道:“大哥,你看看她说的是人话吗?竟然咒我家容姐儿当不上王妃!梁氏她是谁?她是容姐儿的舅母的!她凭什么要这么说!”
平阳侯揉了揉眉心,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就是不知道皇上他们会怎么想,梁氏突然这么一说,他心里面也隐隐有些担忧。
这变数有些大。
阿诺看着他们一群人狗咬狗,觉得十分有趣。
苏氏怒瞪了梁氏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