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接受自己怀孕这个事实。
虞彦歧怕她磕着碰着,所以时时刻刻都呆在她的身边,现在危险期还没有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把阿诺抱上了床,“这几日你乖乖呆在床上,等莫神医说你哪时候可以下床你才可以下床。
阿诺有些无奈,“你刚醒,肯定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这些不急。”虞彦歧看着她笑道。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还没到午时的时候,虞彦清就过来了,他今早听方靖岘说虞彦歧已经醒了过来,所以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份奏折。
虞彦歧的脸有些黑,虞彦清先他一步拿起奏折就去了书房,“皇兄,你准备哪时候回宫?”
“再过几日。”虞彦歧随手拿着一份奏折看。
现在阿诺身子还不稳定,但虞彦歧也不愿她在别院里养胎,不管怎样,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会安心。
虞彦清也没有催促,毕竟虞彦歧的毒刚解,身子还是比较虚弱,他也不想把太多的公务压在他的身上,他道:“这些折子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所以就带了过来。”
他顿了顿,又道:“你派人去将军府的时候动静有些大,所以今早有很多大臣们都来我这探口风,我怕到时候你毒发这件事瞒不住,你可要早做准备。”
虞彦歧点头,“我知道了。”他提起笔在奏折上面批阅,然后毫不留情的赶客,“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这些折子你明天再过来拿。”
虞彦清瞪大眼睛,“皇兄,你这不是卸磨杀驴吗?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你不说请问吃顿饭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赶我走?!”
虞彦歧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虞彦清就算想说什么,也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行吧,我走。”
两天后,虞彦歧下了一道圣旨,征北大将军姜远意图谋害皇家子嗣,本应株连九族,但为了给未出生的皇子积福,便免了征北将军阖府的罪状。征北大将军姜远于三日后午门斩首示众,其余等人全部流放到偏远的西南领地。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众人哗然。
一个大臣问道:“九王爷,这‘意图谋害皇家子嗣’是什么意思?”
面对群臣的疑惑的目光,虞彦清神秘一笑:“字面意思,哈哈哈!”
“难道是皇后娘娘有喜了?!”另一个大臣小心翼翼开口。
虞彦清点头,“皇上将不日回宫,你们就先散了吧。”
大臣们表面扬起和煦的笑容,心里面的小九九可是很多的,皇后既然怀孕了,那就没法伺候皇上,扩充后宫指日可待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面,把家族里适龄的姑娘们的画像通通拿出来,期待着将来能够飞黄腾达。
将军府里,方庸是亲自拿着圣旨过去宣读的,刚宣读完,将军府上上下下全都哭作一团。其中最为庆幸的要数姜婉儿了,毕竟她有婚约在身,躲过了这一劫。
姜婉儿呆愣在原地,她祖父位高权重,手握兵权,这也是她在京城横走的底气,可是没想到祖父竟然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不可能,我祖父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被人诬陷的!”
方庸笑了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这可是你祖父的贴身护卫亲自写下的供词,姜小姐慢慢看。”
姜婉儿却是不敢接,她后退几步,要是没有丫鬟在一旁扶着,恐怕她早已跌倒。
“姜小姐,您可要面对现实啊。”方庸慢悠悠道,“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为你定下一门亲事,明天就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去跋山涉水呢!”
“我要见皇后!我要见她!”姜婉儿抬头死死地盯着方庸。
“皇后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方庸拿着拂尘优雅地转身。
姜婉儿双手捂着脸,没了,什么都没了……
方庸一走,大批的侍卫就涌了进来,把将军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防止有人逃跑。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姜家被流放的事情,姜婉儿则成了大街小巷的笑料。虽然她躲过了流放,但是一个娘家犯了重罪的外嫁女,在夫家肯定会不好过,更不要说现在还没有进门呢!
所谓树倒猢狲散,以前与将军府交好的那些人,现在都恨不得上前踩一脚。
下午的时候,刘家匆匆派人来将军府把姜婉儿给接走,毕竟姜婉儿是他们家的准媳妇,不管刘家人是什么心态,但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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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虞彦歧才接着阿诺一起回宫。
上朝的第一天,群臣纷纷进言,皇后已有身孕,陛下可以扩充后宫了。
虞彦歧穿着龙袍坐在上首,躺在床上一个月虽然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本那凌厉的面容现在倒是多了几分柔和,但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群臣觉得,这样面无表情的陛下比之前的更恐怖。
虞彦歧眼皮一抬,方庸把茶递了过去。
站出来的大臣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谁让他是打头阵的呢。
虞彦歧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万一那些妃子也像姜远一样残害皇家子嗣呢?”
大臣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不过听陛下这口气似乎有所松动,他哆哆嗦嗦道:“如果陛下不放心的话,那就取消选秀,从京城的贵女中挑选。这些贵女熟读诗书,品性贤良,端方识礼,定能帮助皇后管理好后宫。”
“难道就凭你一人直言,朕就要扩充后宫?”虞彦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