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恒踹的这一脚正中谷飞的小腹,让他直接再次吐出血来。等林幽忍住疼痛走到时恒旁边的时候,谷飞已经蜷缩在地上难以动弹了。
他想抬头求饶,却发现时恒金色的眸子里面惯常的冷漠被汹涌而来的风暴而替代。若不是林幽开口,谷非飞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时恒的脚下。
可那眼中的冰冷和杀意却在扭头看向林幽的时候迅速褪去,趴在地上的谷飞抬头间甚至还看到他扶了林幽一下,让她顺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见到这种情形,哪怕他心中骇然,却不得不正视两人的关系。
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不该对林幽下此重手。谷飞苦笑一声,也知道现在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没事。”林幽靠在时恒的肩膀处,感觉身上脱力的感觉要好一些,随后,她抬头问道,“你没事吧?”
她可是还记得谷飞先前说的关于控制器的事情,看着时恒的眼神里是没有掩饰的担忧。
“暂时没事。”他说话的声音很稳,林幽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上面看出什么好歹来。此时这里还要谷飞,她不便多问,只想早点找到星舰燃料回到回归号再给他好好查看一番。
时恒把她扶好,目光不免再次落在她四肢的血迹上。那些殷红的血迹十分刺眼,让他忍不住升起一阵暴虐,他低垂着眉眼,没让她发现自己的神色,只是把视线朝谷飞那边落下一瞥。
谷飞察觉到头顶冷酷的视线,只把头埋得更低一些,恨不得不引起一丁点的注意。
“别装死。”显然,林幽也不打算放过他。
治疗异能能量在她身上循环几周后,那些本来就不致命的伤立马就好个七七八八。当然,就算身上的伤口如愿愈合,她可不会忘记那些伤口带来的痛感和谷飞后来发疯时真正地想要她死的攻击。
她站直身体,发泄式地踢了谷飞几下,发现他一动不动后才作罢。
“昏过去了?”她忍不住蹲下来查看,发现他真的昏过去后不免咂舌,她可是记得时恒也才踹了他两下啊。
有这么厉害吗?林幽狐疑地看了哪怕昏迷也蜷缩住自己的谷飞一眼,一道绿光就打了过去。
于是,好不容易陷入自我昏迷的谷飞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被身上的痛感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再装死,时恒踢的就不是你两下呢。”她带着软糯的语调在刚醒来的谷飞耳中不亚于恶魔低语,“踹断你的四肢也不影响你说出星舰燃料所在吧。”
谷飞一下子瞪大眼睛,猛地抬头,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可以试试!”他拿定了两人不敢多做什么,毕竟星舰和星舰燃料是离开这里缺一不可的东西。
说完,他露出一个与先前如出一辙具有讽刺意味的笑来,像是在发现无法反抗后干脆拿捏着把柄破罐子破摔一般。可在下一秒,当他发现时恒还真的打算按照林幽说的做时,那抹还没消失的笑容就定格在嘴角。
林幽知道他到现在还嘴硬,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这里唯一知道星舰燃料下落的人。看他原本有些自得的笑容就这样卡在脸上,与脸上的脏污融合在一起,起来了又脏又搞笑,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当然,考虑到谷飞身上可能有她需要的东西,她还真不能让他死了。但是,看他偶尔间流露出对时恒害怕的样子,倒也不必让他太好过。
于是,她望着地上的谷飞像是在看一只不足为奇的臭虫一样,嗤笑一声:“既然你不介意自己四肢断掉,那我就不客气了。”满意地看到谷飞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只要星舰燃料还在这里,我们迟早能早到。只不过,到时候瘫痪在地的你能不能在我们走之前等到你那个实验室的救援就不一定了。”
说着,她还尤嫌不够,自顾自地说着:“我可是很记仇的,既然你帮不了我什么,那我可就放心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谷飞心中一惊,就听见她继续说:“时恒,处理掉吧。”
她使唤人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时恒真的会听她说的一样。谷飞的心中还报有一丝侥幸,他知道这里早就被实验室放弃,本来就对她说的实验室会不会来救他的这一点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时恒的态度。
哪怕他现在的惨状是时恒造成的,但谷飞仍然不死心地说道:“时恒,你真的不想知道如何摆脱控制吗?就算你现在能承受住控制器的反噬力量,以后也不会好过!”
这才是他的依仗,只要他不死,想要脱离控制的时恒永远都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至于林幽,要不是时恒突然摆脱控制给了自己背后一击,他早就解决了她。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人,谁都知道没有什么能比自由更重要的了。
谷飞忍住疼痛,耐心地等待时恒的回复。
可惜,回应他的是大腿被一只强有力的脚踩住的感觉。他直觉不好,还没来得及重新思考的心神就被接下来的痛苦充斥。
“啊!”谷飞惨叫一声,声音凄厉无比,而始作俑者正是他想要的合作对象,时恒本人。
恍惚间,他甚至听到了林幽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声音。
“一只。”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谷飞的耳边响起,他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被踩断腿上的脚挪走。
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大腿突然断掉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谷飞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林幽似乎是喜欢再见这种场景,头偏了偏。
“下一只。”像是临死前的倒数,时恒冰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谷飞感到另一条大腿上面落下一只脚,逐渐下沉的重量让他的心神终于临近崩溃。
对于他的惨状,林幽毫不同情。因为她知道,要不是时恒突然清醒,没有武器的她下场会比谷飞的现状还要惨。末日时代的经历早就磨去了她没有必要的圣母心,对待自己的敌人和风细雨向来不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