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沈采萱摇了摇头:“是陛下给我的。”她拿过容卿手里的面具,跟自己的脸比量比量,“有点大。”
容卿的手一顿,眉头轻皱,但很快就舒展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暗藏的神色有些复杂,明知道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她却还是贪恋眼前的悠闲时光,好像只要一看到她的脸,心情瞬间就能变得晴朗,世界也重新有了色彩。
先住一段时间,时间是多久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容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榻上来:“为什么《兵法策》也要让你看呢,这不是行军打仗才需要看的书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王爷只说,看这个能长脑子。”
“他嫌你笨了?”
“唔……好像是!”
两人说着闲话,时间慢慢悠悠就过去了,外面风过消歇,月光散落在深宫大院内,显得此时静谧而美好,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留下一道残影。
王椽正站在鎏金吐水金鱼座紫檀宫灯旁添薪,时不时抬眼瞥一瞥上头挑灯伏案的人,从玉照宫回来后,陛下就一心扑到政事上,好在晚膳终于简单用了点,他也算稍稍放下心来。李绩将手中的奏折批复完,随手搁到右手边上,按了按眉心,忽然沉声问了一句:“玉照宫那边怎么回话的?”
王椽放下灯罩,赶紧走过去,到跟前时才回答:“娘娘身边的烟洛姑娘被罚了跪,不过后来娘娘开恩,又让她起来了。”
李绩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他:“她不高兴吗?”
王椽欲哭无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玉照宫有陛下的人,可皇后大殿一关,谁也不能隔着门去猜娘娘的心情去,因此消息传过来都是模棱两可的。
他欠了欠身:“应该……不高兴吧……”都罚心腹跪地板了,当是发了脾气才会这样。
李绩似乎更烦躁了,他仰靠在龙椅上,看着头顶的雕梁画栋,漆黑的眸子晦暗难明,想起张泽的话,他便觉胸口像堵了硬物,上不去,也下不来,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怕碰坏了那个瓷做的人儿。
空荡的大殿上寂静无声,李绩不再处理政事,仰着头想事,王椽也不好打搅,谁知道殿外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他看了陛下一眼,见他没反应,便自己走下阶,将殿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气喘吁吁的人,那人不管不顾地推开他,径直往里面走。
“哎?你等等!”
李绩听见声音后终于收回思绪,视线往前一挪,就见萧文风喘着粗气行至案前,单膝跪了下去。
王椽叫住他也是因为没看清他的脸,知道他是萧文风后就不再说话了,将殿门关上后,候在一旁等候吩咐,也没有再上前。
李绩坐正身子:“查出来了?”
“回陛下,越州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陆家那里,臣倒是发现了不少事。”萧文风一改啰嗦态度,面容严肃,不笑的时候,跟他的同胞哥哥如出一撤,看着都很是冷漠无情。
“说。”
“陛下五年前在丰京逗留时,身边跟着的心腹都是可以全然信任的,其中有个叫陈鹤龄的人,陛下转道越州时,他也跟着,最近臣查到,他背后原来一直跟聿国公有联系。”
李绩登基之后,那些帮他打天下的人就被论功行赏了,陆十宴从龙有功,被封了聿国公,只是他在朝有实权,领了兵部尚书一职,任同平章事,更多的人都习惯叫他陆大人。
萧文风说完,李绩便皱紧了眉头。
“陈鹤龄抓起来了吗?”
“在察抚司的地牢里。”
“问出什么来了?”
“陈鹤龄原来是楚王的人,后来楚王出事,他便断了跟楚王的联系,反而一直和原江南节度使也就是陆十宴私下里有书信往来,但他跟陆十宴交流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多是一些生活起居上的,比如……”
萧文风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着案后的人:“陛下去了哪,见过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越州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一更新少就不评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