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甜甜一笑?,“当大夫!”
何?元桥瞬间被安慰,搂着她狠狠亲了口,“真是爹的好闺女!日后爹的衣钵啊,都要传给你喽!”
洪崖大感惊讶,赞道:“令千金真是有志气,难为?你们也肯放手。”
时下大多教导女子?循规蹈矩,学些琴棋书画,日后才好觅得如意郎君,可何?家人竟男孩儿女孩儿一视同仁,都一般教导医术。且眼下看着安安的样子?,虽比兄长略小几岁,但思?维敏捷、胸有城府,保不齐来日便是个女神医。
何?元桥将女儿抱在怀中?哄着玩,随口说些病例教导,闻言道:“女儿怎么了,难道不是我?们家的骨血?再说了,我?们总守不了她一辈子?,来日都撒手去了,她总要自己立起来。”
说到这里,他?幽幽叹了口气,“你我?都是男人,难道还?不知道天下男儿多薄情?三妻四妾的多着呢。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恋上那个,若安安没个立身之本,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岂不人人拿捏?”
若女儿出嫁,他?们自然有丰厚的陪嫁,但人心难测,未来的生活太不确定。若遇到个真心痴儿倒也罢了,若不能,岂非身入虎穴?可有一身医术就不一样了,头一个,谁也害不了她;
再一个,不怕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日后婆家男人靠不住,娘家的人又都不在了,她自己有一技之长在身,哪怕孤身流落在外也不怕弄不来一口饭吃……
洪崖听?了大为?触动,唏嘘不已,“真是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
何?元桥笑?了笑?,“你不也是一样。”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洪崖操的这心较之自己也不差什么了。
洪崖看了看正陪老太太乐呵呵说话的洪文,小伙子?双眼依旧清澈灵动,也笑?了。
年轻时他?孤身一人四海为?家,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确实没考虑过什么将来。
那么多人马革裹尸沙场掩埋,自己有命活下来就是捡了大便宜,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有一天算一天吧!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他?意外捡到了一个弃婴,至此,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转变。
他?曾用?小竹篓背着那个婴孩走遍大江南北,为?了给他?找口奶吃弄得狼狈不堪,又为?他?张口说出的第一个字而手舞足蹈……
可也许是责任感,也许是牵挂,渐渐地他?学会了思?考。
自己一辈子?这样倒也罢了,可这个孩子?实在太聪明太善良,他?还?这么小,难道就要让他?像自己这样浪荡一生?
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最初都曾有无?数种可能,但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何?谈选择?
眼下这条路是洪崖自己选的,哪怕再来十遍也不后悔,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还?这样小。如果?自己粗暴地斩断所?有其他?的可能,蛮横地让他?走自己走过的老路,那么将来有一天他?是否会怨恨自己?自己又是否会怨恨自己呢?
于是在另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洪崖偷偷去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对了。
哪怕日后他?真的决定放弃现有的一切选择,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做个走遍天下的游医,看似殊途同归,实则大有不同。
他?既看遍了民间的山山水水,又经?历了人世顶级繁华富贵,心境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没什么能诱惑和击垮他?了……
人一多,时间就好像被切成无?数块的巨大年糕,被每个人撕扯着吞噬,瞬间消失。
转眼到了子?时,原本静悄悄的城中?突然从四面八方炸响了鞭炮声。
过年了!
噼噼啪啪,仿佛世间所?有的污秽和邪恶都被震碎,无?处遁形。浓郁的硝/烟和火/药味拔地而起,氤氲了整片天空,有些吓人,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因为?人们相信这样的响动和烟气会把邪祟吓跑。
大禄朝有个说法,过年的鞭炮放得越高,这家人来年的运气就越好,所?以市面上又高又直的竹竿简直一杆难求。
何?家本来准备了一根八丈多长的,竖起来老高,平时根本没地儿放,就专门在院子?里挖了个斜对角的浅沟搁在里头,过年时专门刨出来,用?完了再埋进去。
那竹竿又高又长又沉,需要三两个人合力才立得起,如此高度本来已十分瞩目,但洪崖却觉得不够威风,竟一人扛了跃上房顶,高高举起直冲云霄,引得街坊们纷纷摇头观看。
“好家伙,这是要炸月亮吗?”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听我说,一定一定一定要有一技之长!!!!!!!不要完全回归家庭!哪怕赚的不多,也要有自己的收入!
过年啦过年啦!今天还是双更,下午四点更新,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