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崔禧睁开眼,只瞧见眼前硕大一张脸,胖成了缝的一双眼凶光毕现,吓得她赶紧站直了,话也说不利索地回答说,“没……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你还真好意思说没干什么!”不愧是摄政王府里的人,这个胖大婶脾气半点不输齐恕的暴躁,“别人都在外面忙活,你躲在书房偷懒?”
“没呀。”崔禧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衣襟骤然一紧,双脚立时离了地,竟是被她给从窗户里揪了出去。
这下可给她吓得不轻,连哭都忘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靠墙站着,大气也不敢喘。也不能赖她胆子太小,毕竟她本身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又一向都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遭受过这种待遇。
再说那个胖嬷嬷把她揪出来以后,余光瞥见了院口几个凑过来的脑袋,火气噌地又上来了,扭回身喝道,“看什么看!没说你们呢!还不干活去!”
那几个丫鬟听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害怕来甚至还相视一笑,互相嬉闹着才散开。
崔禧眼下也顾不得好奇,只满面惊恐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胖嬷嬷,眼底氤氲着腾腾的雾气,我见犹怜的模样。
那个胖嬷嬷回身瞧见了,面上更添不屑,腮边的横肉抖了抖,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跟我来。”
“去哪……”崔禧不敢违背,赶紧跟了上去。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嘴。”依旧是齐恕的那套说辞。
那个胖嬷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硕大的身子,手脚短的滑稽,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倒像是只庞大的狗熊人立着。
这样一想,崔禧禁不住裹了裹衣领,脊背有些发凉。
两个人穿过一条条曲曲折折的长廊,一间间大大小小的院子,几乎每个房间前面都有端着铜盆搭着抹布的丫鬟仆从弯着腰行色匆匆,大扫除一般。
“发生什么了?”崔禧禁不住疑惑地发问。
那个胖嬷嬷扭回头慢腾腾撇过一眼来,崔禧立刻就识趣地捂住嘴,小声说,“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
“嗯。”这个胖嬷嬷扬了扬嘴角,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也难得回答了这个问题,“明天皇上要来府里坐坐,到时候还有文武大臣,诸多公子也要一起过来。我们总不能叫旁人瞧了热闹。也免得有些长舌头的说我们王爷府处处都结了蛛网落了尘,没个人气。自然得好好拾掇拾掇。”
崔禧恍然大悟,心里却又生了其他疑惑,不是都说摄政王如何如何霸道,挟天子迫群臣,把持超纲,权倾天下的,怎么,还有人敢说这王爷府的不是?
她没敢再问。一抬头,两人已经来了洗衣房。
“到了。”那个胖嬷嬷在前头住了脚。崔禧没收住,险些撞在她身上。
“死丫头,笨手笨脚的,谁买来的!”
你主子买来的,怕不怕?崔禧小声嘟囔着,还不忘用余光瞧一瞧这个胖大婶的脸色。
“别愣着了,把这些送过来的床单,衣服和地毯都洗了。”胖嬷嬷拽过她的肩膀把人往比她膝盖都高的木盆旁边一按,居高临下地交代说,“洗不完中午就别吃饭了!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