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刚眯着,阿九家的也就是李甫,进屋来到床边轻声喊他。
本来睡的也浅,喊了两声祥叔就醒了:“出什么事了?”
“回安人,门外有客人到访,说是公子的朋友”
“蓉儿的朋友?怎么报到我这儿来了?”
“公子他……他……”李甫说话有点儿支支吾吾。
“他怎么了?”祥叔立时掀开薄毯坐了起来,起的猛了头有些晕,晃了两晃,李甫赶紧伸手扶着。
祥叔听不得慕君华出事,此时听李甫吞吞吐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急地拉住李甫的手“李甫,你快说啊,蓉儿他究竟怎么了!”
李甫垂下眼眸:“公子他出门了。”
“出门?我们不是刚去看过他么,刚还好好在屋里,怎么这么会儿就出门了,啊?青梅呢?叫他过来,这个死蹄子。”祥叔气急败坏的吩咐。
“安人先别急,客人还在门口等着,您看我们是先招待着还是让她明天再来?”
“我这都急糊涂了,客人既是远道而来,哪儿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先请进客厅吧。我们先过去看看,叫元谷去找蓉儿回来。”
李甫一边帮着祥叔整装,一边吩咐桃枝去门口领客人进客厅,又让元谷出去找人。
桃枝走到门外小心的对着还喜滋滋摸着银子的元谷说:“元姨,你又闯祸了,你忘了安人的吩咐了。”
元谷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娘啊,把这茬给忘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把公子找回来吧,我去门口请客人。”桃枝好心提醒。
盛溪提着礼物在门口等着,见刚还乐和着的元谷此时哭丧着一张脸,身边跟着个瘦弱的少年往这边走过来。
“你可把我害苦了。”元谷经过盛溪身边的时候怨了一句,就埋头出门了。
跟她一起来的少年细声说:“客人请跟我走。”
“有劳。”
穿过一进院子就到了客厅。
客厅收拾的很简洁,就中堂挂了富贵牡丹图,香几上放着两只精致的花瓶。
“客人请稍等,安人很快就到。”说着给盛溪倒了杯茶。
“无妨,辛苦这位哥哥了。”盛溪浅笑,桃枝看的心神一晃,忙低头垂下眼眸,掩下自己的失态。
祥叔来的很快,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走到门口看见坐着品茶的少女也是一愣,好一个风流俊雅的女郎。不仅容貌绝佳,举止更是一派从容。
自从多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慕君华性情大变,极少听说他有什么朋友,更别说还是一个如此绝艳的女子。祥叔心中一喜,忙上前道:
“远道而来的客人,老身未曾远迎,失礼了。”
盛溪起身还礼:“安人万福,扰了安人的午歇本是我的不是。”
祥叔看着如此好颜又彬彬有礼的女郎,心里没有一点儿被扰了清梦的不满:“哪里的话,贵客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女郎请坐下说话。”又吩咐桃枝重新看茶。
盛溪却并未落座,而是打开茶几上自己带来的礼物,请到祥叔面前恭敬的说:“小女盛溪,从泰州城来,因机缘巧合与慕公子相识,今日特来府上拜访。初到宝地,不知安人喜好,特地为安人请了尊玉佛,望安人笑纳。”
面前的玉佛光泽温润,洁白无瑕,栩栩如生,祥叔心知此非凡品,暗叹好大的手笔,和衣着装扮全然瞧不出是有此财力的人,一时摸不着盛溪的底。面上却没显露出来,推却道:“贵客只管来便是,何须如此重礼。”
本来一派从容的盛溪却突然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郑重地说:“安人不知,我与慕公子机缘颇深,请尊玉佛孝敬您再应当不过。”
说出这句话盛溪的确是费尽了思量。
即便她活了两世,于谈情说爱这件事却是头一遭。从泰州城出发一直到刚刚见到祥叔,她心里都一直在纠结预先设定的两种追夫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