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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自欺欺人(1 / 2)


二十一、

被萧熠这样横抱,贺云樱自然不得不伸手去搂住他的肩颈。

她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跌倒的了,可一时间也先顾不上去追究萧婳,只想先推开萧熠:“兄长,让剑兰扶我回去就好了。扭到左脚而已,或许还能走路。”

“啰嗦。”萧熠并不理会,仍是继续抱着她往如意轩方向走,留下萧婳一个人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应该先回房换衣服,还是继续去霍宁玉的院子。

“可是这个姿势我腰疼。”贺云樱再次抗争。

萧熠立刻将她就地放下,扶着她看了看:“是不是被萧婳撞到了腰?”

贺云樱单脚站着,先叫剑兰过来相扶,原地活动了一下腰肢,又试着左脚脚尖点地走路。

结果发现左脚稍一用力便痛得钻心,泪花又冒了出来。

“还逞强?”萧熠看着又气又心疼,上前再次抱了她,“还想再跌一次么?还是你不想让我抱回去,那让林梧来?”

贺云樱还真不介意,事急从权,身为伤病之人被运送一下有什么大不了。

但林梧本人可是魂飞天外,自家主子对县主的心思,旁人看不明白,他身为贴身近侍的哪能不知道。

靖川王府里没有中官伺候,他也不想成为第一个。

“那……倒也不必。”此处离如意轩不是太远,贺云樱脚疼之外身上还有其他几处或轻或重的擦碰疼痛,也不想再纠缠了,便蔫蔫地垂了眼帘。

萧熠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旖旎心思,抱着她快步回到如意轩,小心放下。

季青原因着正在王府里,为连续既日头痛头晕的霍宁玉行针,所以赶过来也很快。

见他到了,贺云樱便将裙摆提起半尺以便诊治,只见原先白皙纤细的左踝部高高肿起,像个馒头一样。

季青原道一声得罪,单膝跪下,将贺云樱的左脚放在自己膝头,右手握着她的脚轻轻活动一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这个道理贺云樱倒是明白,但伤处转动的一刹那,还是呜地一声哭了出来:“疼。”

“轻一点!”萧熠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季青原心里一个激灵,也叹了口气:“这,要看骨头有没有错位,马虎不得,妹妹还得再忍一忍。”

贺云樱前世也不是没受过伤,却不是这样的关节之处,此刻实在疼痛,便呜咽着问道:“那,就当成伤到了来治行不行?非要再转吗?”

季青原难得听到这样孩子气的话,噗嗤一声笑了:“若是真的错位,就需要正骨推回正位。若是没伤到,哪里能乱推呢,那岂不是白白痛死。”

说着看了一眼萧熠,本是觉得樱樱妹妹实在可爱,然而抬眼便见萧熠坐在旁边,目光全在贺云樱身上,眉头微蹙,又是疼惜又是焦急,丝毫没有轻松好笑的意思。

“那……那您看着办罢。”贺云樱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侧面转了脸,好像不看着自己的脚踝便能少痛几分似的。

而这样侧脸之间,便迎上了萧熠的目光。

萧熠刚要开言安抚,贺云樱已经垂下眼帘,竟是立时与他错开,同时将自己的帕子咬在嘴里。

樱唇嫣红,贝齿洁白,含泪忍痛咬着玉色帕子的一角。

萧熠心中忽然一动,好像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景。

这时又听季青原温言道:“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好。”一边说着,手上再次用力。

贺云樱忍不住含糊地呜咽了一声,疼得直冒汗,脸色也微微发白,眼泪落得越发多了。

不过季青原松了口气:“骨头没事。”

招手叫药童上前,拿棉布巾子裹了些碎冰,又叫铃兰过来帮着敷在贺云樱脚踝上:“先冰敷,等下换冷水帕子也行。晚间若是好些了,再上药膏。我再给妹妹开个方子,每日喝一剂就好。”

说着取出了一瓶药油与一罐药膏交给剑兰,又叮嘱了几句用法和禁忌。

贺云樱这时才略略缓过气来,有些虚弱地挤了个勉强微笑:“谢谢表兄。”

季青原颔首:“妹妹好好休息。”言罢又扫了一眼萧熠,便领着药童退出去开方配药不提。

“兄长也请出去罢,我要休息了。”贺云樱等了等,见萧熠居然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自己开口逐客。

萧熠又沉了几息,才慢慢站起来,到贺云樱身边,先看了看铃兰手里的帕子:“去跟林梧说,冰窖里多取些冰,凿成二寸方块,给县主冷敷备用。”

铃兰虽是贺云樱的丫鬟,但实打实地说对萧熠畏惧更甚,抬眼看贺云樱并没有反对,且确实手中帕子里的碎冰即将融尽,便躬身应声之后出去了。

贺云樱不知萧熠想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但她此刻除了脚踝疼痛,身上其他几处擦伤或扭伤也都觉出难受了,实在没有精神想那些有的没的,便垂了眼皮不说话。

“疼得很么?”萧熠又问了一句废话。

同时拿了她的帕子,将她额上的那些汗都轻轻按了去。

“还好。”贺云樱此时也不好躲避,只低低应了一声。

“刚才是不是萧婳故意绊了你?”萧熠忽然问了一句。

因为他其实并没有看到贺云樱扑跌的那一瞬,当听到身后一片惊呼混乱转身时,贺云樱已经摔了,所以他亲眼看到的是萧婳的跌倒过程。

提到这个,贺云樱的唇角却勾了勾:“是与不是,并不要紧。”

顿一顿,又轻声道:“毕竟是在自家王府里头,也没有叫外人瞧见了笑话,不能算是大事。”

刚才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再上心头,萧熠因是站在贺云樱跟前,她坐着,又眼帘低垂,一时看不大清神色,可感觉上似乎这话在什么时候,有谁说过。

萧熠素来敏捷,又自诩过目不忘,但此刻一时间却想不清楚。

只好暂时按下,顺着贺云樱的字面意思再道:“这怎么能算不要紧?我是真的没有看见,才问你自己的感觉,萧婳是不是故意的?”

“那兄长看见她是怎么跌在我身上的,您觉得她故意么。”贺云樱脚踝处的帕子渐渐被体温温热,失去了冰凉冷意,疼痛之感便又明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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