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泛着冷意,陈惊龙坐在后山那一方池塘边上,宽大的袖袍轻轻鼓荡。
“裴子云和萧泊如插手了这件事,李休还活着,陈知墨似乎要走了,事情的发展和设想的差不太多,只是想不到他会插手。”
后山很安静,尤其在晚上,就连山的那头传来的虎啸之声都能隐约听见,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绿叶浮萍之上肚皮朝天的一条小白蛇。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书海被毁了,我知道和您有关系,但就这么毁了总归不太好。”
陈先生继续唠叨着,小白蛇像是有些不耐烦,翻了个身,池塘里飞出一片水花打湿了他的胡子。
陈惊龙摸了摸脸,好笑的摇了摇头。
“也罢,就随你们去,趁我和国师还能再活几天。”
和梅岭的平静不同,东宫之内就要显得热闹很多,李弦一在今夜大摆宴席,邀请了几位太子六率的将军不醉不归。
犒劳众将。
自己则是在国师府内哈哈大笑。
“老师,我
就说这家伙命大吧?死不掉就是死不掉,就连萧泊如都插了一手,天下还有谁能杀得掉他?”
李弦一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端着茶杯,很没有形象的咧嘴笑着。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死。”
和太子的兴高采烈不同,国师永远都是温和且慈祥的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发出声音提点。
笑声渐渐弱了下去,茶水的滚烫蒸气出现在屋子里。
茶水很热,这屋子比较冷。
李弦一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抱怨道:“我知道您喜欢清净的地方,但清静和清冷是两码事,好歹是人住的地方,有必要弄得这么冷吗?你看都出哈气了。”
说着他张嘴轻轻地哈了一下,淡淡的白气映在空中。
国师没有说话,李弦一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我何尝不知道,每次都用命去博,总有赌输的时候,命只有一条,输了就没了。”
国师侧目看着他,说道:“陛下既然选择闭关就天下交给你那么一定有他的打算,唐国乃是天下最鼎盛的势力,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崩塌的,我们的时间很充裕,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李休太急了,从他去往小南桥开始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急,像是在恐惧时间,明明几年甚至几十年就能够兵不血刃解决掉的事情他非要去赌命,从而在短时间内解决。
这很没必要。
李弦一伸手揉了揉额头,他同样不知道李休在想什么,但既然如此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信任他。”
他看着国师那张慈祥的面容,认真道。
“而且您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每个人解决事情的方法都不尽相同,每个人都认为李休是在赌命,但他的确每次都赌赢了,这便够了。
国师没有回答,坐在那里显得很是安静。
李弦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道:“姑苏城的事已经解决了,长林只剩下了许骄人等寥寥数人,不足为虑,我现在更好奇的事情那里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皇宫,今夜的那里一定也不会平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