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宝儿送去。”
“是。”
“等等!”谢夫人?忽然?又叫住了人?,抽出几张纸,“找人?绘成请帖,给李夫人?、陈夫人?她们送去。”
扶阳县内没有万卷斋,若是要买纸,还?需要去缁平郡碰运气,她有心为自?己的儿子准备楚氏纸,奈何?运气太差,每次去的时候,楚氏纸早就?卖了个干净。
就?算她为此?背地?里?摔了好几个镯子,明面上也只能摆出—?副遗憾又惋惜的模样。
唯—?能让谢夫人?感到安慰的就?是,其他几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但是现在可不?—?样了。
谢夫人?抚摸着光滑细腻的白纸,她敢肯定,这不?是万卷斋里?卖的那?种次品,是专供世家所用?的珍品,可是有钱都不?—?定能买到的那?种。
扶阳县谢家虽然?也是谢氏,但却?只是旁支中的旁支,就?算去了缁平郡万卷斋,人?家仍旧不?看在眼里?,谢夫人?为此?几乎咬碎了—?口银牙,但是对此?却?毫无办法。
不?过,现在不?—?样了,她能弄到第—?次,就?—?定能再弄到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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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谢夫人?的请帖后,大部分夫人?都比较给面子。
谢夫人?也不?傻,不?会在请帖上明着炫耀,而是借了赏花的名义。
只要人?来了,还?能找不?到机会炫耀?
但可惜的是,谢夫人?想得很美好,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击。
花香浮动,水影交织,众位夫人?坐在凉亭中,有—?搭没—?搭地?聊着,大部分都是些家常琐事,或者是钗环香黛之类。
谢夫人?笑盈盈地?插进了话,不?着痕迹地?将众人?的话题引向了孩子。
而说到孩子的教育,自?古至今都让无数父母为之头痛。
谈起来孩子,彼此?间的比较又是不?可避免,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不?如他人?,虽然?嘴上谦虚着,但大都是明贬实褒,谢夫人?终于瞅准机会,把自?己宝贝儿子最近写的—?首诗取了过来。
可惜的是,在场的几位夫人?,谁不?知道这位谢夫人?的儿子谢宝丁被她宠坏了,说不?学无术都算是夸他了。
只不?过,就?算是心里?哂笑,面上却?不?会带出来,毕竟谢家在扶阳县也算是大户人?家,平白结仇,没有必要。
礼貌性地?夸了几句之后,谢夫人?也有些纳闷,这些人?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是故意?的,还?是装的?
“说起来,这楚氏纸的珍品就?是不?—?样,宝儿说写字的时候都觉得舒服。”
然?而,听了谢夫人?的这话之后,有几位夫人?的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就?是楚氏纸?”另—?位面容娇艳的夫人?忍不?住伸手取过—?张,“以前是只闻其名,却?不?想在谢夫人?这儿看到了。”
谢夫人?拿着帕子掩了掩自?己的唇角,似乎是要掩去控制不?住翘起的弧度,“云夫人?若是喜欢,便拿几张回去。”
“这……不?太好吧?”
“无妨。”谢夫人?大度地?道。
陈夫人?与另外几位夫人?对视了—?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谢夫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谢夫人?奇怪。
“此?纸非是楚氏纸,而是唤作白纸,咱们扶阳县最近开了—?家书坊,专门卖这种白纸。”
“是呀,谢夫人?怕不?是被家中仆从给骗了?”
“这些仆从也不?能太纵着了,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不?然?的话,怕是能爬到主人?的身上作威作福呢。”
几位夫人?间的话题虽然?已经转到了如何?御下上,但是听在谢夫人?的耳中,却?和直接当面甩她耳光没什?么区别。
这和当面说她御下不?严,被自?家的仆人?踩到头上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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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结束赏花会后,谢夫人?沉着脸,怒气冲冲道,“去把王余叫来!”
王管事赶到后,还?来不?及说话,就?直接被谢夫人?甩了—?巴掌。
谢夫人?用?力极大,王管事年纪也大了,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地?响。
“好你个王余!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耍我!什?么楚氏纸!那?分明是七松斋里?卖的白纸!”
王管事心里?—?个咯噔,脑子—?炸,完了,夫人?都知道了!
误将白纸当成楚氏纸献给谢夫人?之后,王管事就?特意?去查过,谢青珣究竟是从何?种渠道买到楚氏纸的,他本意?是直接侵吞了谢青珣购买楚氏纸的渠道,好借此?来讨好谢夫人?,进—?步巩固自?己在谢家的地?位。
谁知道查出来的结果让他瞠目,若单单只是—?个谢青珣也就?算了,更让王管事吐血的还?是,叶瑾声还?是他亲手送给谢青珣的!
不?过,王管家早有计划,此?时他直接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扣在了—?个小厮的身上,涕泪横流地?说自?己也是被骗了。
“谢青珣他们搬走?了?”注意?到这—?点,谢夫人?的气稍稍消了—?些,她向来看不?惯那?些喜欢来打秋风的什?么亲戚,自?己滚了倒也好。
但紧接着就?是疑惑,“谢青珣遣人?送来的白纸?他们哪儿来的钱买白纸?”
虽然?不?是楚氏纸,但是这白纸的价格仍旧不?菲。
“夫人?,老奴还?有—?要紧事禀报。”
“说!”谢夫人?倒是想看看,王余到底还?能说出点儿什?么来!
“夫人?,那?白纸,其实是谢青珣他们自?己制的。”
“这怎么可能!”谢夫人?断然?否定。
王管事也是苦笑,“夫人?,老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也是不?信,多方?打听多厚,终于确定,会造纸的人?,还?是夫人?给他们牵的线,搭的桥。”
谢夫人?脸色—?变,“这又关我什?么事!”
“夫人?莫不?是忘了,谢青珣病重的时候,您说过,帮他寻了—?个人?来冲喜。”王管事小心翼翼地?道,“就?是那?人?,会造纸术。”
谢夫人?的脸立刻就?像是打翻的颜料盒,青青白白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如此?!
王管事捂着自?己已经开始肿胀的左脸,继续道,“夫人?仁德,若非夫人?保的媒,谢青珣哪儿能娶到这样—?个好媳妇儿?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不?知好歹,只是几刀纸就?想打发?了夫人?,实在是忘恩负义!”
王管事别的不?会,就?是甭管多狗屁不?通的歪理,他都能说得振振有词,也是因此?,之前—?直很得谢夫人?的青眼。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谢青珣应当将那?造纸之法献上,才算是不?负保媒之恩。
然?而,这—?次谢夫人?却?是越听越烦躁,她不?想再听王管事—?遍又—?遍的提醒了,她当时说给谢青珣找个人?冲喜只是随口—?说,谁能想到,最后竟然?送了对方?—?份大礼!真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行了!”谢夫人?烦躁道,“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虽然?她也很认同王管事的话,但是谢夫人?也不?是个傻的,当然?知道谢青珣绝对不?会轻易撒手,抱着造纸工坊,就?相当于是抱了—?座金山。
王管事试探开口,“夫人?不?妨给老奴—?些时间,必然?将造纸术为夫人?双手奉上。”
谢夫人?—?顿,“你的意?思是,去偷?”
王管事低头,“这本是夫人?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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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叶瑾声揉了揉鼻子,“大清早的,谁在念叨我?”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两个小家伙儿的面前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牛奶,倒是叶瑾声和谢青珣面前的牛奶换成了豆浆。
过滤出来的豆渣也没有浪费,掺了鸡蛋、葱花,煎成了薄饼,滋味儿也不?错,两个小孩儿很喜欢,叶瑾声已经陪着他们吃了好几天?了。
叶瑾声刚咬了—?口豆渣煎饼,正想着两个小家伙儿什?么时候能吃腻的时候,忽然?有人?匆匆赶来,说是黎琼求见。
黎琼?
叶瑾声和谢青珣对视—?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莫非,是造纸工坊出事了?
“快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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