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清脆如同百灵鸟,但?是莫名的,她觉得这双眼睛不该配这副嗓子。
“殿下召小人侍寝?”他怯生生地开口。
在他幼生生的询问下,齐鸾英忍不住打量他的身形。
然后,她问:“年几何?”
“小人十四了。”
齐鸾英:“…”
她看向于诗,张嘴就想问,后院里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这怕是连什?么是侍寝都不懂吧,但?她到底没好意思问。
想了想,就在她要说把人送回去时,林漾眨巴着眼睛问她:“殿下要什?么时候就寝啊。”
他有些困了,脸上还带着困倦的样子。
齐鸾英只好收回快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说道:“随本宫去寝殿。”
林漾乐滋滋地跟在她身后,因?为又可以睡觉了,走路都带着欢快。
走在前面余的人,余光瞥到这一幕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了评价:一点也不稳重。
回到寝殿里,齐鸾英按着习惯四下搜寻着,但?没有看到那个清俊的身影,才明白他当?真不在了。
齐鸾英靠坐在床边,双手抱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漾感觉不到这人突然低下去的情绪,一看到床就想着扑过去,正要上床,就听到她说:“睡榻上去。”
林漾:“啊?”
等看到齐鸾英冷冷的一眼后,他缩了缩脖子,乖乖地到一边的榻上去了,但?是他一个大高?个,身高腿长的,在小榻子里睡觉实在是对他不友好,他需要蜷缩着身体,还不能随意翻身,实在是惨!
对此,齐鸾英视若无睹,并直接命人熄灯睡觉。
而在另一间屋内,易琛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却冷汗直流,唇齿紧闭时,一贯泛白的薄唇变得嫣红,也只有这不正常的唇色才能证明他病着,且病得不轻。
大夫帮他把过脉后对一边的于诗说:“公子是得了风寒,体内寒气沉积不散的话怕是会大问题的。”
于诗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赶紧问:“可有法子治。”
大夫摸了把胡子:“老夫去开服驱寒发汗的药,若是公子能顺利发汗就无大碍了,不过这期间常伴有咳喘和头晕,还需要再观察…”
于诗打断他:“快去。”
大夫摇摇头走了,心道年轻人真心急。
这时,易琛睁开眼,红唇微启:“这里,便不麻烦于诗姑娘了,殿下那里离不了人。”
他挣扎着要起身,于诗赶紧跑过来替他拿垫子垫着后背,嘴里却无奈地说:“殿下恐怕这会儿不愿意奴婢去伺候,奴婢就不凑上去了。”
易琛用晕乎乎的脑袋想了一会,迟钝道:“殿下又发怒了?”
“是啊。”
于诗说:“公子这几日还是避着些吧,好在殿下之后的怒气有林公子分摊了,我们也能轻松些。”
“林公子?”易琛抓住字眼重复道,微长的眼睛睁大,内眼角尖磨去了棱角变得圆润。
于诗一直关注着他,见状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磕磕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易琛却在她的面前红了眼尾,细长的眼尾如钩子一般垂下一条绝美的弧度,脸上带着脆弱和彷徨。
于诗愣住。
“公,公子…”
跪在殿外接受风吹雨打的人,是挺拔如松的,那时他没有红了眼眶,发烧晕厥,浑身难受时也没有,如今只是因为她说的这三个字却红了眼,无助地只知道看着她,眼里的询问满满的就要溢出眼底。
此刻于诗心尖微疼,鼻子发酸。
没由来的心疼心酸。
她张口欲言,唇角耸动了好几下,却没有声音发出。
许是看出她的为难,易琛轻轻开口:“我乏了,先出去吧,今日多谢姑娘了。”
他重新躺下,将被子拉到脖子处,再面朝里边,留给于诗一个后脑勺。
于诗咬了咬下唇:“…那公子好好歇息。”
一步三回头。
直到把门关上,她吹着夜里冰冷的风,看外面黑沉沉的夜幕,心里还在替里面的人难过。
她看出来了,易公子对殿下上心了。
可是自家殿下,她最是清楚,情绪不定?,喜怒无常,很是难伺候。
她不适合公子这样霁月同尘的人,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但?那时她没有多想。
如今想来,他适合山林晨曦,湖光水色,与红尘相绝的地方,在脑海里她能将公子放置在任何一卷展开的美好画面里,里面却是没有殿下的。
他,唯独不适合公主府。
但?这样的一个人偏巧来了与之最格格不入的地方…
于诗摇摇头。
若是一世困在府里,以公子的脾性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也能安稳一生,但?是如今他却将殿下放在了心上视之唯一,也失去了泰然处之的风度。
那双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
公子的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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