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氏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僵着脸扯了扯嘴角。
“几位夫人,可有什么需要的?”
孙氏半天才看见有五六家夫人挤在一起聊天,笑盈盈地走过来。
“没有没有,府中的茶点挺好吃的。”
“那就好,”
孙氏脸上笑容愈加真实,只是正要离开时,被人叫住。
“我们也许久未见瑾娘了,她可是来了?”
孙氏认了半天,才认出她是一位三品官员的夫人,她也没多想,“瑾娘一早回来了,正陪着我婆婆说话呢。”
她们几人对视了一眼,既然如此,也就不再问了。
钱氏和朱氏就是这会儿过来的。
朱氏远远的就见二房的孙氏如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中,仿若府中的女主人一般。
几人停下交谈,有人在叫钱氏过去,钱氏只好嘱咐朱氏,“我就先过去了。”
“好,娘你放心吧。”
朱氏伸手扶着她,她得顶上孙氏去待客。
待她离开后,朱氏唤身旁的嬷嬷过来,“我怎么一直没瞧见珊儿,她人呢?”
其实若是方才没听见婆婆和小姑子的话,朱氏反而已经把女儿的事抛在脑后了。
“夫人,我已经叫人去找了。”嬷嬷道。
“那成,叫她待会过来找我,”朱氏皱眉。
“是,”
“对了,”她脚步一顿,神色不明,“她姑姑那边,就不用让她去打招呼了。还有泽儿那边,让他带着弟弟们去看看就行了。”
“是,”
朱氏的脸上这才重新挤出笑容,朝人群中去。
与她相熟的几家夫人带着自家姑娘过来了,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声音如黄鹂一般,在母亲的示意下红着脸打招呼,“见过夫人,”
朱氏心情乍然变好,这才看向几位当家夫人,道,“几位夫人不用客气。”
想到来的目的,大家很快攀谈起来,一副主客皆欢的模样。
一个着素红色衣服的夫人探头道,“对了,杨瑾呢?是没来吗?”
朱氏看向问话的人,是一位二品官员家的夫人,她和气笑道,“我家小姑子是来了,在别处帮我张罗着呢。”
她是不喜欢小姑子,但也不能帮助外人欺负自家人。
“这样啊,”她们对视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过当着朱氏的面,倒没说出来。
另一边,东院,杨氏见他睡熟了,轻悄悄起了身,又快速净了面,上了个适合秋日的妆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忘提醒芙兰,“庭哥儿一般能睡一个时辰左右,要是我没回来他忽然就醒来,他睡觉容易出汗,让长九先给他的衣服换了,再叫人去厨房叫些吃的,顺便叫人来喊我,府里人多又乱,你跟长九千万看紧庭哥儿,千万别让他出去……”
一阵吩咐,杨氏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院中有一棵结了红色小果的树,风一吹,啪嗒几声,似雨打芭蕉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长九看着四处陌生的景色,嘀咕了一句,“还是自个儿府里好。”
芙兰从外头进来,带人去收拾一口未动的餐桌,听着那动静,长九低头进了临屋,一进去便对那小厮道,压低声音道,“我守着吧,你去外头守着。”
待他出去后,长九弯腰,用手压实了蚊帐的边边角角,这才坐在一旁轻轻扇扇子。
视线慢吞吞转向他的脸蛋,忽然就对上了灰蒙蒙无彩的眼睛。
他惊讶,“少爷你这么快就醒了?还不到半盏茶功夫呢。”
自然是没人回答他的。
长九等了片刻,才扶他起来,伸手摸到他后脑勺的汗渍,他往外喊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芙兰拿着衣服进来了,一并拿了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夫人刚离开,这会儿恐怕还没与他们汇合呢?”
“再等等吧,我给少爷换身衣服,你去叫厨房送份吃的过来,等少爷吃完,我们就派人去叫夫人。”
一时间,他会看紧少爷,好歹让留给夫人喝口茶的时间。
“行,”芙兰犹豫了片刻,转身就去准备吃食。
她离开后,长九又抬手测了测他额头和耳后的温度,很这才放下心来,猜测他是来到了新的地方不踏实。
吃食很快送过来,都是些清淡的汤水,钱氏知道他们娘俩的口味,特意吩咐的。
换好衣服,长九牵着他下榻,扶他去了迎客厅实木桌子那边,桌上的茶杯早已撤下,摆满了食物。
长九舀了半碗鱼羹,喂到他嘴边碰了碰,差不多数三下的时间,他张开嘴吃进去。
芙兰拿着帕子站在一旁,时不时过来替他擦着嘴角,看见他脸上的红点,又格外心疼,心疼他这张脸。
才吃了不到六口,他紧闭着唇不再张开。长九又试着喂了些其它的,停下之后,才发现他今日吃的还不到往日一半。
赵庭从四岁之后用饭便习惯少吃多餐,与平常家的孩童无异。
他两只手垂在两侧,微低着头,一时屏蔽外头的动静。是不知长九眼中的担忧。
“芙兰,你叫人去告诉夫人一声少爷醒了,好让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