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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花忧将容珏的神唤了回来。
容珏定了定神,道:“按原计划行事,对了,你且附耳过来。”
“这?我们真的要这样做?”花忧面露惊骇,最后还是点头称是。
容珏抿唇,辞别了花忧后,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了乾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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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子端了一杯温茶给易不尘,“掌印,九殿下回来了。”
“他都知道了”易不尘问。
“人多口杂,九殿下大抵是知晓了。”
“嗯。”易不尘眼皮都没撩,“等会他要进来,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是。”
他收起暗卫递来的消息,放在烛火上点燃,等纸张化为灰烬,书房的门就被容珏推开了。
“我带了点夜宵。”容珏把食盒放在易不尘的桌面上,慢条斯理地打开,端出一碗还温热着的鸡汤。
他拿出筷子置于筷枕上,“前阵子刚学会的,喝吗?”
易不尘手掌拖着下巴不答,直到容珏把汤勺送到他唇边,他才张开了嘴。
“太子今夜要逼宫。”容珏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证明了卖灯女的说辞属实。
鸡汤是和人参一起熬的,将两者的味道融为一体,清淡里有一丝鲜甜,非常爽口。
容珏喂一勺,易不尘就喝一勺,不知不觉间,那小碗就见了底。
容珏放下碗,目光直直地盯着易不尘:“麻烦掌印与我一同观看这场好戏。”
易不尘莞尔:“回了一趟福康宫,就这样见外了?”
“不是见外。”容珏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只是觉得我可能从来都不曾了解你。”
目光交汇,容珏还是没勇气问出那个问题。
他也害怕听见那个答案。
“易不尘,我……想抱一下你。”
容珏话锋一转,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饶是易不尘也有些意外,不过抱一抱也不会少块肉,就当是给他的补偿算了。
以往都是易不尘抱容珏,这次易不尘也体验了一回被人抱住的感觉。
怎么说,有点奇怪,但是很舒服,就像是那只白猫用尾巴勾住你的那种感觉。
“怎么还哭了?”
容珏只是摇头,抱着易不尘不肯撒手。
——
临近寅时一刻的时候,易不尘和来福并排走在通往前朝的青砖石路上。
来福提着灯笼,猛不丁被易不尘叫住时还愣了会神。
“我刚刚打岔,掌印方才说什么?”
黑夜里,灯笼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可易不尘却能清晰地看清来福每一个微表情。
他们停在了一片海棠林旁,海棠已经盛开,淡淡的幽香涌入鼻腔,易不尘像是回忆什么一样开口。
“今年的海棠开得比往年都要早。”易不尘扯了一枝海棠花放在手上端详。
“人要学会往前看,来福。”他把那枝海棠放在了来福手心。
“我记得你最喜欢海棠了,留下来看看吧。”
说完易不尘又拍了拍来福僵硬的身子,不再看他,一个人继续向前走。
金銮殿前的高阶上,容珏像寒松一样站立在那,火光映出他面无表情的神色。
易不尘刚踏上一阶台阶,容珏就背着手扭过头来,视线落在易不尘腰间系着的那块玉佩上,淡淡道:“你来了。”
两人一同站在了汉白玉栏杆后,俯视整座皇宫。
兵刃相接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们知道,天色破晓之时,就是这场的政变的落幕之刻。
而现在,这场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