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捧寿,消灾纳福,是个好寓意。”管家秦伯赞赏。
“哇!”
金鱼明明还欣赏不来,也跟着摇头晃脑,“真漂亮。”
施允南看准骆令声停下的位置,先是『揉』了『揉』金鱼的头发,方的脑袋为巧妙地绕了半圈,毫不掩饰地和骆令声挨着坐下。
兴许是离得近了,骆令声的余光里沾了点笑意,“这玉瓶的线条和走位,玉雕大师的手艺应该不错。”
施允南随口一提,“嗯,路照安的雕刻作品,还是他亲自给我选的。”
“……”
昨天派出所面还说不认识的人,今天就已经熟悉到能买方的雕刻作品了?
骆令声眸『色』微凝,看了过去,“面了?”
这个‘’字,格外压着气。
施允南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但不敢确定。
他当着管家和金鱼的面不敢太过撩拨,只好冲着骆令声眨巴了一下眼睛,装乖得太过明显,“今天碰巧遇上的,下午玉石市场出了点事,差点被黑老板碰瓷了。”
施允南将下午经历过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骆令声等人。
说到最后,只有金鱼一脸崇拜捧场地使劲鼓掌,“舅舅好厉害!把坏人都抓进警察局了!”
施允南忍不住捏了捏金鱼的『奶』膘,毫不害羞地接受了方的夸奖,“那要记住,后到坏人就要找警察,知道没?”
“嗯!”
骆令声眉微蹙,问,“人有没有受伤?”
这人怎么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招事’的运气?
施允南摇头,“没有。”
“没事就好。”管家秦伯看了一眼时间,“家主,施二少爷既然回来了,那我让厨房准备准备?”
骆令声无声颔首。
施允南此,干脆站起身,“秦伯,麻烦先帮我收一下这玉瓶,我上楼冲个澡,迟点正好下来和吃晚餐。”
“好的。”
施允南朝楼梯口走了两步,转身折回,“差点忘了,金鱼过来,我有东西要送给。”
金鱼一听这话,连忙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施允南口袋『摸』出一个锦囊,蹲下和金鱼平视后,“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金鱼锦囊取出一枚和田玉平安扣,圆润巧的和田玉上勾勒出如意祥纹,系上了一条黑『色』的编织圆绳,大方好看。
“谢谢舅舅!我很喜欢!”
金鱼眼睛亮晶晶的,一下子就扑腾到了施允南的怀里,开坏了。
“不客气,玉能养人保平安,我金鱼得健健康康的。”
“嗯!我会收好的,舅舅。”
施允南的视线绕过金鱼,上骆令声的目光,唇侧笑容越发扩大,“我先去洗澡,等一会儿陪吃饭。”
“好。”
等到施允南消失了楼梯的拐角处,金鱼这才拿着玉吊坠,欢天喜地地跑回到骆令声和管家面前。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圆润的玉饰,忍不住孩『性』和骆令声摇摆炫耀,“舅舅!好看吗?舅舅给我送礼物了!”
“……”
什么都没得到的骆令声,沉默了。
他看着外甥拿到了施允南送的宝贝玉坠,没由来的一阵酸溜溜。
偏偏金鱼还继续招摇,“舅舅,好看吗?说明舅舅最喜欢我了!”
……最喜欢了?
骆令声推了推眼镜,破天荒地没有理会外甥的问题,『操』控着轮椅重新朝着电梯间走去。
没等到回应的金鱼撇了撇嘴,将目光挪管家,“秦爷爷。”
“好看。”
管家的回应倒是来的很快。
他看着已经重新上的电梯门,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家主啊,这都多大的人了?
今个儿怎么还能轮到和自己的外甥吃醋呢?
…
施允南只是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便衣出了门,他骆令声房间门口的灯还亮着,返身拾起屋内的『药』袋走了过去。
——扣扣。
敲门声响起,吸引了屋内骆令声的注意。
施允南倚靠门口,提了提手明显的『药』袋,“帮个忙,我自己弄有点不方便。”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方便,而且只是一点擦伤,压根没必要重复上『药』,他无非是想要寻点由头和骆令声人单独相处罢了。
骆令声没有戳穿他无痛痒的借口,将轮椅挪正他,“进来。”
施允南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单人沙发上坐下。
骆令声看着他手臂上已经结块的擦伤,只拿出了一支『药』膏,棉签沾取些许后细细涂抹着,“……怎么想到给今煜送玉坠?”
“觉得好看就买了。”
施允南随口一答,后知后觉骆令声的这个问题有点刻意,他饶有所思地低头凑近骆令声,挑眉,“也想要?”
“没有。”骆令声否认得很迅速,也很平静。
施允南低哼,还是自顾自地解释了一通,“玉这玩意儿,要么适合送孩,要么适合送富太太当饰品,要么适合送上了岁数的老人。”
“我下午是想给买的,但横竖精挑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怕随便买了不喜欢,所就只给金鱼带了。”
原来不是没想着他,而是精挑了,但没挑到合适的?
骆令声那点微妙的醋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内,唇角弯了弯,“嗯,知道了。”
管家还没上来喊,大概是离开饭还有点时间。
骆令声想起刚刚的那个玉雕大礼,“温老先生的寿宴,打算托人送礼,还是要亲自去?”
“亲自去,我好久没去看望过外公了。”施允南眸光微晃。
骆令声知道施允南和施家的系不好,但他和温家的系知之甚少,他眉闪过一丝迟疑,还是问出口,“这些年和温家的联系也不多?”
“嗯,自十八岁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施允南坦诚,“有些事情说来话长,倒不是老先生我不好。”
比起施老爷子作为商人的狠绝情,温老先生有音乐家的儒雅风骨。
施允南被丢国外的起初那两年,施家刻意瞒下了这件事,温家几次派人来探望,都只得到一句‘二少爷不愿意’。
温老先生信为真,不愿亲近的外孙失望过一阵。
后来,他才得知施允南被送出了国,气得上门和施老爷子一阵争执掰扯。
温老先生是疼过施允南的,身硬朗时飞到亲自国外他,也曾想办法避开施家想将施允南带到自己身边抚养。
只不过,碍于家内家外的多重因素没能成功。
后来,温亦北也出国音乐深造,温老先生总会多给他添补一笔费,实则就是让他转交给施允南。
每每到了假期,温老先生也会让温亦北带着施允南一同回温家生活。
只不过,施允南和那位表弟温程朗实不付。
温程朗自己的音乐天赋不强,就总是嫉妒比他杰出优秀的温亦北。施允南假期暂住温家时,方是明里暗里地讽刺他兄弟两人赖着吃白食。
十八岁成人礼生日宴之后,两人的摩擦起得过大,温程朗一时不慎将赶来劝架的温老先生推搡地,害得方骨折住院。
结到了医院——
温程朗当着自家父母的面,一口咬定是施允南推的人,还说他‘想要故意害死老先生,继承温家的部分遗产’。
舅妈宋知秋着自己的亲儿子,舅舅温岩峰办理不帮亲,当家的夫妻两人因为这事也跟着吵架,弄得场面一度难堪。
明明是两个人的过失错,到头来成了施允南居叵测、故意害人?
施允南坚决不认自己没做过的事,但的确温老先生感到自责。他闷声不吭地医院陪着老先生度过危险期,然后,这些年就没再踏入过温家半步。
一来,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温亦北温家的处境;二来,他知道舅妈宋知秋当家的厉害,不想让温老先生和舅舅难做;三来,他的确没什么想要争温家财产的。
“温家和真正豪门还是差了点距离,但算得上书香门、吃穿不愁,我妈一直是被二老宠爱到大的女儿。”
只可惜,所托非良人早早香消玉损。
这事成了老夫『妇』两人的病,也是他格外疼爱两位外孙的原因,像温老夫人,临死前都还念着国外的外孙。
算了算时间,除了温老夫人去世后的葬礼,施允南的确很久没和温家人有接触了。
“骆令声,下周二有空吗?”
“有空。”
骆令声直接回答,就算没空,他也会让秦简腾出时间。
施允南犹豫了几秒,问,“我外公八十大寿,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吗?”
施允南知道骆令声不爱参加这种酒宴,可他就想试试,试着将骆令声带到自己为数不多珍惜的亲人面前。
他想让温老先生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结婚象,虽然两人现的系还只停留一纸协议,但保不齐他能将老公追到手呢?
骆令声上他的眼眸,悠悠反问,“温老先生的寿宴,我可过去?理由呢?”
理由?
现还不好实话实说。
施允南想了想,只得玩笑的方式表达,“外人面前,我都已经领证了,那做戏得做足……”
他顿了顿,继而凑近了一些,“总得跟我家里长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