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桉楠还躺在床上,外头却突然喧闹起来。
门外隐约传来云兰的声音:“公主还在休息。”
“什么?事?”苏桉楠睁开眼睛,缓了缓神嚷声问道。
云兰:“公主,是御前总管传皇上口谕,说已查清所?有事情,请公主去安清宫一趟。”
“我马上就来。”苏桉楠蹭得一下坐了起来,瞬间来了精神,快速扒拉两下杂乱的头发,从床上下来。
淑贵妃的宫里早就来了许多?人,惠妃跪在中央,一旁的齐充仪脸上带着面纱,露出来的眼睛里藏着愤怒与?一丝得意。
皇帝:“既然你来了,明福,将?方才的情况再说一遍给公主听。”
苏桉楠视线转向明福,看?着这场面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她怎么?都没办法将?惠妃同这件事联系起来,胡家是楚时瑜的人,不可能对她的铺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殿中鸦雀无声,明福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剌耳:“此事是惠妃娘娘伙同齐家二?小姐齐明珠犯下的,齐明珠因?对赐婚一事心生不满,萌生了报复公主的念头,于是先雇了一批人将?铺子里的东西掉了包,意图闹事。”
“惠妃娘娘因?为与?齐充仪不和,先前又同公主有了嫌隙,被人挑拨两句,便生了恶念。”
苏桉楠还是觉得说不通,惠妃和齐充仪不对付,又如何会与?齐明珠联手?
苏桉楠抬头看?向皇帝,却发现他正好也看?着她,立刻低下头,担心自己的想?法被他察觉。
淑贵妃:“惠妃,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惠妃此刻像是被拔光羽毛的孔雀,失了颜色,双目空洞地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谁也没问,饶有兴致地看?向苏桉楠开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事全凭皇上做主。”苏桉楠对皇帝的感官十分差,并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过多?,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皇帝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似乎有些不满:“太子为了此事忙前忙后,身体都垮了一次,你当?真半点想?法都没有?”
苏桉楠后背紧了紧,仍是开口:“桉楠相?信皇上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皇帝勾了勾唇,神色平静异常:“既如此,惠妃胡氏,夺其妃位,贬为贵姬,迁至冷秋阁,非传召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齐充仪言行无状,降为齐嫔,迁至绯烟宫后殿,撤牙牌三月,罚俸半年。”
皇帝说话时自始至终没有看?向任何人,好似下令处理的人不是他的妃子而是两个?陌生人一般,他留下这两句话便离开了安清宫,任凭齐嫔在他身后求情,他的步伐也毫无半点动摇。
仿佛这是很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惠妃却半点动静都没闹出来,宫女将?她扶起来之后,她呆呆愣愣地朝外走,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身体,再也翻不出任何浪花来了。
看?热闹的,还有不甘心的都从安清宫离开了,淑贵妃这才同苏桉楠说上话:“这几日委屈你了,好在此事终于查清楚了,你也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苏桉楠:“谢贵妃娘娘宽慰。”
淑贵妃促狭一笑?:“快些离开吧,莫让人等急了。”
从安清宫离开,苏桉楠都有些不真实感,同当?初突然就被关起来时一样,她完全就是个?局外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参与?感。
就像是个?工具人。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仿佛背后有人追她一般,快步离开。
楚时瑜在宫门口等她,仿若心有灵犀,她刚出现,他便转过身,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苏桉楠率先绷不住表情,扬起了笑?容,一路朝他跑过去。
“青天白日,也不知道矜持些。”
庆春偏开头,都不愿出声提醒他该收一收自己外放的情绪。
苏桉楠缓缓直起身体,耳尖泛红,声音十分小:“谢谢。”
楚时瑜心情十分不错:“不若等事情结束了再一并感谢?”
“现在,孤送你回?去。”
来时,一辆马车,带着茫然的她前往皇宫认罪;去时,一辆马车,载着她和楚时瑜回?行宫,心中没有半点不安。
夜幕降临,宫中今日安静非常。
楚时瑜的书房烛火摇曳。
庆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书信,像是妥协了一般,问道:“殿下当?真要如此做?”
楚时瑜面无表情将?东西收好,冷声问:“你觉得孤做错了?”
“老?奴不敢,只是担忧殿下会因?此受到牵连。”
楚时瑜冷笑?一声:“孤倒想?看?看?他会如何做。”
片刻后,有人推开门进来,跪在屏风外面行礼:“属下云沉见过殿下。”
“事情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