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灯光昏黄幽静。
雕刻着复古图案的木质楼梯上,商从枝正被阿姨扶了起来。
她纤细身子靠在阿姨身上,大概是太疼了,素来殷红的唇瓣紧紧抿着,透着几分不自然的浅淡。
穆星阑一出书房,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迅速将刚站稳的商从枝拦腰抱起来:“摔哪儿了?”
“叫家庭医生过来!”
“是。”
阿姨连忙应答。
穆家老宅素来有一整个医疗团队待命,等穆星阑抱着她回房间后,医生后脚也就来了。
商从枝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身子柔软的将自己所有重量都交给穆星阑,反而有些僵硬,不愿靠着他。
“就是扭伤脚踝了,别惊动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家刚刚睡下。
穆星阑没有回答她的话,所以精力都集中在她已经肿起的脚踝上。
白皙精致的脚踝,此时却肿的很高,看起来有点吓人。
“疼吗?”
穆星阑按了一下骨头位置。
“不疼。”
从商从枝的角度,能清晰看到半跪在她脚下的穆星阑,修长明晰的手指托着她的脚踝,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某种意义上说,穆星阑对她真的很好。
从小到大都疼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以至于情窦初开时,她很笃定穆星阑对她不是没有爱情的,只是被兄妹这个称呼给框住了而已。
一年前那一场醉酒,是她最后一次试探穆星阑,却没想到,事后他会直接向全家人宣布,要娶她。
商从枝目光落在男人清隽如画的眉眼,蜷缩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谁都不知道,穆星阑说要娶她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开心。并不是因为如愿以偿要嫁给穆星阑,而是以为穆星阑是爱她的,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
婚后离家,也是机缘巧合确定了他的心思。
他不爱她,对她所有的好,都来源于从小到大的习惯而已。
穆家的家庭医生医术是很好的,确实是扭伤,上完药酒之后,商从枝就感觉不怎么疼了。
半小时后。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穆星阑揉了揉眉梢,让自己情绪保持平静:“枝枝,你几岁了,下楼还能踩空。”
“小时候不是教过你,下楼要扶好扶手?”
商从枝低垂着睫毛,语调有点凉:“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明明是诚恳认错的话。
但莫名的,穆星阑却听出了敷衍。
等穆星阑还要问的时候。
商从枝忽然仰头,岔开话题:“我想洗澡。”
“……”
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抱她去洗澡。
穆星阑给她放好了热水,站在雾气朦胧的浴缸边:“你自己能洗吗?”
商从枝脚踝还有一点点的肿疼,暂时不能走路,但洗澡绝对是没问题。
她睫毛上撩,恢复血色的唇瓣勾起,凉凉问:“怎么,哥哥还打算帮妹妹洗澡不成?”
商从枝皮相极美,此时在浴室耀眼灯光下,侧脸透着莹润冷白的光泽,宛如一尊精致漂亮的瓷娃娃,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冷艳又迫人。
却没想到。
穆星阑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居然解开袖扣,衬衣袖子往上折了一下:“也可以。”
见他要把腕表也摘下来时……
商从枝唇角笑意微变,终于克制不住暴脾气,指着浴室门口:“谢谢您,但我没有搞禁忌的癖好。”
“赶紧出去!”
她才不要被这混账玩意吃嫩豆腐,吃完之后,还擦嘴无情的说把她当妹妹。
呵,狗男人!
“好。”见她恢复活力,穆星阑淡色薄唇终于扬起浅浅弧度。
还以为这一摔,把她小脑壳摔坏了。
商从枝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闭了闭眼睛,强行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人怎么能跟狗置气呢。
……
商从枝洗完澡推开浴室门时。
已经在客房洗过的穆星阑三两步走过来,将她抱回床上。
柔顺乌黑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散落在穆星阑手臂上,隔着薄薄的睡袍,那发梢撩过皮肤的酥|麻却并未减少。
俯身将她放到床上时。
独属于女孩无孔不入的清甜气息令男人手臂微微收紧。
下一刻。
商从枝从他怀里滚到床里边,一卷被子,就要睡觉。
俨然是把他当人|肉运送机,用完就踢走。
穆星阑被她的动作气笑。
商从枝听到男人磁性好听的低笑声,捂住耳朵,语调有些不耐烦:“大半夜笑什么,吓唬鬼呢,关灯睡觉。”
“闹什么小脾气?”
按灭室灯。
穆星阑侧眸看过去,隐约能看到商从枝背对着他的睡姿不正确,下意识扶着她的肩膀想要纠正过来。
“你别碰我。”
商从枝抗拒的挣脱他的手,整个人几乎要贴到里面墙壁上。
就算穆星阑性子再温沉从容,也被商从枝这副嫌弃的样子给弄的眉心紧蹙。
嗓音微微有点严厉,强制性的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掌心覆在她的后腰下侧位置:“又想挨教训了。”
离得近了。
商从枝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反应。
忽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月光下,商从枝红艳艳的唇角扯起冷嘲弧度:“穆星阑,你对妹妹也能硬得起来?你是不是变态!”
穆星阑:“……”
怎么到她嘴里又成妹妹了。
她现在是他太太。对着太太有反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是正常男人。
既然娶了她,就不是要把她当成妹妹,更不会让她守活寡,毕竟夫妻性生活也是夫妻关系进展的一大步,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
这是不喜欢?
穆星阑看着月光下冷着脸的小姑娘,薄唇微抿,却想到了一年前,她喝醉酒把自己堵在酒店床上。
那时,她明明很想他硬的。
甚至不惜用——
目光落在她形状漂亮如花瓣一样的唇。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看,商从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重新躺下,不想搭理他。
被子横盖,露出一截小腿都没有发现。
穆星阑也坐了起来。
顿了许久,才缓缓伸出手,将她错位的被子拉好,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