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许斟勾着商祈脖子,嘴角有点湿润,青泠泠的月光蒙上一层柔和的色泽,他垂着头,眼神潋滟,嗓音微哑。
商祈意犹未尽,舌尖轻舔过嘴唇,仿佛在将那上面最后残留的味道一并收纳,“我……”
“我忘了。”
商祈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交易取消,亲亲我还给你。”
说完,商祈完全没给许斟反应的机会,捧着他的脸反客为主,尽情吻了个够本……
气得许斟软绵绵一拳打在他肩窝上,“滚。”
商祈食饱魇足,迈着散漫的步子跟上许斟,轻飘飘开口:“你六岁那年偷偷用赵叔实验室的微腐蚀剂烧郑叔裤子让他当众出丑,引得他们两家至今都不来往那件事,是以前的‘我’告的状。”
许斟当场就不走了。
这听着是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但对许斟来说却非常非常重要!他当年查遍了周边所有人都没能找出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
就是因为那个告状的人,许斟妈妈彻底认清自己亲儿子的真面目。
从那之后,接连遭受许斟光辉战绩冲击的舒卿女士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管不住这个儿子了,才狠下心将他扔到M洲去“接受生活毒打”。
许斟:“……”
“竟然是你!我当初可是第一个就把你排除出去了!枉我这么信任你!”许斟现在想起来还牙痒痒,事关面子问题,这事让他在一众小伙伴面前尽失“扛把子”颜面。
“你那时候跟个小古板似的,跟你说话都不搭理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打小报告!”
商祈添油加醋:“对啊对啊,‘他’嫌你带他爬墙被罚,当着你的面什么都不说,背地里阴你一刀,坏透了。”
许斟:“…………”
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看来以后的录音要24小时360°无死角开启。
“害你受罚是我不对,可我后来找人给你送礼物道歉了啊,而且我可再没去烦过你。”
商祈眼眸微敛,很轻声:“……没有嫌你烦。”
“哎呀算了算了,要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去M洲,也不会……”许斟忽然转过身偷袭,毫不客气地掐了一下商祈的脸,他早就想这样干了,“也不会把你捡回家。”
M洲是许斟外祖家的地盘,舒卿女士当年下嫁许斟爸爸,跟家里老头子关系有些僵。正好小许斟嘴甜,叭叭叭将外祖父哄得合不拢嘴,在M洲的小日子过得比国内还爽。
圣诞节那天,M洲街头张灯结彩,玻璃橱窗挂着节日专属的装饰品,红红绿绿的霓虹彩灯特别漂亮。
许斟被一群人簇拥着,就在这样热闹的节日里遇见了商祈。
他缩在热闹照不进的冰冷角落,寒风中只穿了一件刮得飒飒响的夏季薄外套,露出来的手指冻得青紫,那张一贯漂亮的脸蛋灰扑扑的,头发又蓬又乱,只有一双水漉漉的眼睛还透亮。
那时,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有一年之久了。
……
年关将近,提前处理好公司最后的事务,商祈正式进入年假。
许斟的高兴溢于言表,他本来就不喜欢被约束着,好容易两边都放假,终于有空闲做一些自己喜欢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了。
过年又是个亲朋好友顺理成章见面的好时候,许多在外的朋友也趁着过年回到了帝都,许斟几乎隔天就能凑个局,天天乐不思蜀。
“嗯嗯,好啊……几点你到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放心,你回国接风宴这么重要的事儿,我肯定有空啊……”
许斟挂掉电话,计划先洗个澡。
刚刚跟他打电话的是易铮,当初在M洲认识的,两人脾气秉性一拍即合,几年下来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今晚又出去?”商祈关掉平板,眉宇凝蹙着一丝烦躁。
好不容易放年假,他以为可以……咳咳,没想到许斟每天野到就差睡外边了。
“对,我先洗个澡,你给我看着手机点,要是有电话打进来帮我接了。”许斟匆忙钻进浴室,又想起来,在里面大声喊:“你想跟我一起去吗?今晚给易铮接风,就是那个小平头,之前在M洲你们见过。”
商祈缓缓起身,掀起长眸注视着浴室的方向,半晌,他面无表情捡起许斟手机,长按、关机,屏幕彻底熄灭成黑色,映出商祈眉眼间温和外露的笑。
许斟出来的时候,商祈抱着之前那本相册靠在门边,柔软的睡衣为他的漂亮增添了几分怜惜,“我想听你讲小时候的事。”
“好啊。”许斟接过相册,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