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尽兴而归,战利品铺满了桌子,她搂着吴漾的细肩到桌前,邀功地问:“怎么样?”
吴漾大吃一惊,“太多了吧。”
“多?一点都不多。”唐宁扭头对丹朱吩咐道:“丹朱,给你们小姐收好了,记得你们进吴府的时候一定得露出来。”
“是。”丹朱一套一套地收进箱子里,套套都金光灿灿嵌红珠绿宝,一看就是唐宁专挑价格不菲的买,“宁小姐,幸亏您及时,要不然我们三日后回京州,到时候可没东西晃他们的眼了。”
“三日后?怎么这么快?”唐宁拉吴漾到一旁坐下。
“嗯,大人有事在身,不好等我太久。”
“什么事这么急。”唐宁赖在吴漾怀里依依不舍,“你走了我一个人多寂寞啊,真要这么急着走吗?”
吴漾也舍不得她,温声哄着唐宁道:“好阿宁,等你回了京州,我再去找你。”
话是这么说,最可能吴漾回了吴家就要像之颖那样呆在家里待嫁,孟冬成婚,新妇又要半年之后才方便走动,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无拘无束。
“你的花怎么办?”
“普通的就算了,有些珍贵的我已经托人后面帮我送到京州。”
唐宁不解,“请外面的人帮忙?还不是张用修一句话的事,添辆专门放花的马车就是了,为何非要弄得这么麻烦。”
张用修对她已经很是仁厚,而且她也耳闻回去的路上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能事事都麻烦他吧。”
“你不敢花他的钱,又不敢麻烦他,看你小心翼翼的我就替你觉得不值,怎么说你也是他正经未过门的夫人,该有的气势你得拿出来,不然他身边的人看你这么唯唯诺诺的,以后专挑你这个软柿子捏可怎么办。”唐宁说得头头是道,这方面的麻利劲儿可是唐夫人手把手□□出来的。
“好,我一定会拿出气势来的。”吴漾乖顺道。
唐宁也知道她一时半会是厉害不起来的,“你放心吧,那里面只有三套是记在他名下的,其他的都是我买下的,等你回京州,我娘那里肯定还给你准备了,总不会让你在张家女眷面前跌份儿的。”
唐宁没提的是记在张用修名下的三套是漱玉斋里最贵的。
“阿宁,谢谢你。”吴漾满心只有感激。
“唉!”唐宁摸摸她的头,“你要是能嫁给我哥多好啊,我们就亲上加亲了。”
吴漾无奈地笑笑,“唐乔哥哥从来都只把我当妹妹看的。”
唐宁黯然,“我哥他把谁当女人看过,你还算好的,至少他还跟你有话聊,真的,我本来还打算这次回去争取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许配了人家。”说起来就是憾事一桩。
唐夫人虽然是吴漾的姨母,她更是唐乔的母亲,她是绝不会让唐乔趟吴家的浑水。
“阿漾,你对张用修有感觉吗?”唐宁大剌剌的疑问打断了吴漾的思绪,她茫然地反问:“什么感觉?”
对张用修,她敬畏、钦佩、感激、愧疚……
“你看看颖姐姐,再看看你,你们两个都是待嫁,你也太淡定了吧。”
不说像陆之颖那样动不动就两颊飞霞,也不该是白日里刚见过面,傍晚就心无旁骛地收拾行李,这个时候不是该托腮望月以寄相思吗。
唐宁捏着吴漾的脸蛋轻轻一扯,“我这么问你吧,你有没有很想他,想现在立刻见到他,想他人就在眼前?”
吴漾拍掉她的手,指着唐宁打趣道:“我知道了,应该是你自己现在很想见世子吧!”
……
“阿嚏……阿嚏……”齐绍连打几个喷嚏,又是净面又是濯手,把自己折腾得脸色更黑。
季昀静静坐在边上,等世子自己消气自己开口。
齐绍一通折腾终于坐了下来,脸上现出凛冽之色,“张用修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送他一程。”
季昀似乎并不意外齐绍琢磨出这个想法,他神情严肃道:“容瑛,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刚刚才和他见过面,他若是出了事,你我难免不被怀疑。”
“他三日后回京州,必然会走荆襄山路,路上碰到匪徒,出点意外不是很正常。”齐绍不以为意。
何况,齐绍知道要张用修死的可不仅仅是他,前面张用修命大只是伤了腿,谁能保证这次还那么走运。
“你如何确定张用修三日后回京州?”
齐绍抬眸冷笑,“他说要等吴家那小姑娘三日后一起走。”
张用修身边是铜墙铁壁不好下手,但吴漾那里就容易多了。
季昀神色未见轻松,“容瑛,就算可以推给范垚,我始终觉得这个时候对张用修下手还是不妥。”
“秋明,你想想我的处境。”他这个世子无功名在身,将来如何震得住镇南王的一众部下,“父王年纪大了,瞻前顾后,难不成真要等祸乱蔓延到我们地盘上?若是张用修死在范垚手里,那些不想出兵的人嘴巴就该闭上了,我们师出有名,趁机收了荆襄两地,不正是我扬名立万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