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了一跳的吴浩忠,抬起头看向小脸惊恐的叶小晚,思索几秒,微微一笑自责道,“同志,不好意思,弄疼你了,这样,咱们先进屋,我替你将脚矫正过来。”
被如此热情兽医搞得头疼的叶小晚,低头瞄了眼如发面馒头一般肿胀的脚踝,抬头瞟了一眼旁边的李保福,抿抿嘴斟酌说道,“兽医同志,真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会去城里看医生。”
吴浩忠闻言一愣,垂眼一思,恍然大悟地摸摸头轻笑几声,缓缓说道,“同志,我不是兽医,我家里祖传学医,家父是首都医院的医生,受到波及被迫下放,平常替周围乡亲看个头疼脑热,而我接受当地群众诉求,帮他们解决一些家禽问题。”
叶小晚脸上焦躁一缓,舒了口气:哦,原来不是个兽医啊,那就好!
叶小晚满脸尴尬地笑了笑,两手从顾清昀脖颈处松开,双手合十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医生同志,那咱们进屋。”
吴浩忠稍显硬朗的脸上扬出真诚一笑,咧着一口大白牙,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同志,你叫我小吴,那么正经的称呼,我听得好变扭。”
“那我就叫你小吴大夫吧。”叶小晚笑盈盈地点点头,客气说道。
一旁还从未见过背上人如此识大体的顾清昀,闻言一哼,眼皮一掀,烦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先行一步,往小屋走去。
吴浩忠背着药箱,赶忙跟上,一侧的李保福左右瞧了瞧,看着一身狼狈的叶小晚和顾清昀,老脸一皱,沉沉地叹了口气,不悦地摇摇头,紧随而去。
屋里炕上,坐在炕边的叶小晚目露紧张地盯着吴浩忠,满心恐惧问道,“小吴大夫,我这脚是不是很严重,以后会不会瘸了?”
吴浩忠轻轻放下叶小晚的肿脚,温声安抚说,“你放心,不会跛脚的,等我替你正好骨,敷上几次膏药,再喝两贴活血化瘀的中药,一个月就能活动自如。”
叶小晚闻言,脸上的忧惧一收,转而愁眉苦脸地点点头,瘪着嘴,一脸哀怨地嘀咕说,“还要喝中药啊?好苦的……”
吴浩忠轻笑出声,看了眼对面垂头丧气的人,突然出声问,“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下乡的?”
叶小晚脸上的惆怅一收,诧异地凝视着吴浩忠,随即一本正经回道,“我叫叶小晚,是昨天……嗷啊……”
快速给叶小晚复位好脚踝关节的吴浩忠,笑眯眯地收回手,这才对尖声呼痛的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才我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免得太过有心理压力……”
叶小晚冷汗直流地摆摆手,一瞬间痛得面无血色,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我懂的,刚才谢谢你了,小吴大夫。”
吴浩忠笑着摇了摇头,打开药箱从里拿出几张制好的散瘀膏药,轻言细语,耐心交代道,“这是消肿的膏药,现在就贴上,我这就回去,将你要熬制的草药配好送过来。”
半靠在炕头的叶小晚连忙坐直身体,脸上满满情真意切的感动,连连感激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吴大夫,你人真好,一共多少钱,我拿给你。”
吴浩忠跟着站起身,大气粗莽的脸上反而晕染出些许细腻,他两手不自在地捻了捻,眉眼羞涩地急急婉拒,“不用给钱,这不值得什么,替人民群众服务我高兴,再说这些草药都是山里生长的,我只不过是将它们采回,怎么能收钱呢?”
说完,他又急忙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颗糖放到炕上,一个大高个汉子,蓦地羞红了脸,结巴说,“这是先前替乡亲看病给我的,我不爱吃糖,给给……给你,喝药不苦。”
叶小晚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侧彩色包装纸的水果糖,抬起头怔愣地注视着一说完话跌跌撞撞往外奔去,似是很难为情的吴浩忠,一时心底感慨万分。
啧,瞧着长得魁梧粗壮,没成想还是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小纯情!
“咳,你这脚是怎么搞得?”李保福闷咳一声,拧眉严肃地看向叶小晚,语气不太好地冲道。
叶小晚回过神,一看李保福生气的模样,心道不好,赶紧分辩说,“大队长,我这是在山上崴的脚,本来打算去捡柴火,谁知道脚下石头一滑,摔了下来,还幸亏我命大,就扭了个脚,不然,你今天都见不到我了。”
“……”李保福无声地注视着叶小晚,黝黑严厉的鹰眼一刻不移,将叶小晚看得莫名忐忑后,他才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背过身子,极不情愿地沉声说道,“给你半个月养伤,时间一到,立即回去上工,不许耽误。”
叶小晚呼吸一滞,等脑中反应过来大队长的话后,脸上一急,冲早已走到门外的李保福高声央求,“大队长,咱们再商量商量,刚才小吴大夫说了,我这伤要养一个月呢,我……”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点都没得到回应的叶小晚,两手撑炕,着急地一挪一挪,等好不容易够着头能看到屋门外风景时,只见李保福都已经走到大路上了。
立时闭上嘴,心底满是郁闷的叶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