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草里,游到了一块石头盘身蜷缩着,盯着自己的身体低泣着,堆得人好难受,石凉体冰。
又恨那火神之子太无情了,自己索性就这般将出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坏蛋。
身长二十几米,对行动来说是很不方便的。原是女娲的内侄女,亦自小有通天之力,神鬼不惧,她暗伤到:“想我一个有家之人,流落无归!纵是有女娲血脉,却已不认得家人了!孤零零的让人欺负,无人帮扶,需得自己出力了!”
“不如我打了那恶熬,反下天去才罢!自己需争一口气!”
她一念时起,万恨棘生。于是,从水中游了上来,水花射影,碧浪滚滚,飞出了水面来,身形已变,貌相却不变,露着雪臂霜肩,秀颈如柳绵丝缠。
她愤怒的冲上了云霄,在云里引首下来,在水面上逆进而上,到那大树下绕干环行了上去,嘴里吐着长信子,发出咕咕的腹鼓声。
人首里隐现着蛇形,寒眸沁绿,咝咝向高处看住。
赤鹏腾空而起,在树边徘徊了几次,生,云天跳入了水底,螺圈在水底搅着水,绕几大圈,作好了准备,接着,一跃而起。转入了云空尾随赤鹏之后,鳞身敏捷。
她大声叫到:“赤鹏,你毁我家园,又伤我身,你这坏蛋!今天,我就要你五脏俱焚!欺小凌弱,阴狠过甚!”
那鹰飞了一段路,却又折飞了回来,在她身上啄了几口,隼钩入骨,骨肉外沆,疼入心肺。
她口里吐出一颗珍珠来,她吹了一口气,这珍珠咻地在赤鹏鼻子上方顿住了!
忽然从他鼻孔里进去,入了肺脏中,在肺管中上蹿下跳的乱撞,弄得赤鹏痛叫不已,猛冲险串,鼻腔里也点出了血涕来。
珍珠又破了肺脉,跑入了他的肝路里,灼起了一股灵火来,烧得那肝血都有了糊焦的味道,赤鹏叫着潜在了水里,那火也不灭。
直到烧到了眼球,赤鹏几乎要失明看不清东西了,知道那火遇凡水是不熄的,才出水来向她求饶说:“愚目不辨宝物!请仙子饶命吧!”
她也受了内伤,嘴上含着血浆,看他诚心实意的道歉,性命攸关的事,还能耍她么?他自己也伤得不轻,岂会开玩笑呢?
仇也寻了,她也不想要他的命,心里也便疼惜了起来,就想放他一命,恶斗斗掉了,又有何价值呢!
他目前发花,一阵一阵眩晕刺脑,头痛剧烈,然后天地无物,尽是黑入难视。
脑子就像核桃要裂开了一样,脑髓在发胀,让脑壳重得如盛着一把铁锤,不能举脖撑颈了。
之后,因看快不见了,他想趁早飞离了这里,使劲飞着……飞着……也就离开了这冰海之上。
不久,他的眼睛就彻底看不见了,在一处落日涂抹的晚霞里,正是人间大地之上。
他以翅膀蒙着头,体内焦热不接,乏力回命了,溯源而翔已是不能了的,吃力不绝。
胸胁处绞痛了起来,路也不见了,悲鸣了一声就翻身坠下了高空,不期会落入了何处境地。
她也回到了“洗冤池”旁的林子前面,在一个大坝子的石块儿上休养伤口,她也只有半条命了,自己自救也不能的,会更伤元气伤灵寿的。不过是等死罢了!
这时,火神来了,见儿子被伤了落入了地界,他在空中怒问:“云天,为什么伤我孩儿的性命?”
那蛇抬了抬头,不能回一个字的话,自己也理亏。
女娲也从家里赶来了,在仙山的另一端翩然而降,来到云天身边一看,身上竟是血,嘴里也是,忙抚着她的脸问:“怎么会伤成这样子的?”
云天道:“是你呀,你来做什么?看我有没有死么。”
女娲道:“谁伤你的?”她不说。
“你就是这个脾气,就不会服软的!姑姑来看你,你居然这样说话!任性!”女娲心疼地骂到:“你是最让我操心的了,我们家还有比你更顽劣的人吗?别的女孩儿谁像你呀!”
她呻吟着,笑说:“你又带铁链来了吗?赶紧套住我,迟了就要跑了!”她搭过手来说。
“云天,你这孩子,你气姑姑是不是?让你思过,你都思过了吗?还这么大性子!你伤了几十条人命,你不反省,你还怨我是不是?”女娲着白色仙衣,头戴鲜花,留披肩长发,丹凤眼清艳无双。
“什么?我是你女娲家的人吗?我以为我是天上掉下来的,自己就长这么大了呢!你不来,我才知道我没有亲人,好像是被人遗弃的!你少抬举我了,我怎么认识你们女娲家的人呢!”云天辛酸的落泪。
女娲自愧关心不到,只好由她说了。“姑姑来看你,是发现我好像多年没见你了,你父亲提起了你来,我才知道是你不在了的缘故!心里放不平。”女娲又说。
“哼!”云天冷笑了一声,转过了眼睛去,说:“我在不在,你们还不是照样过?又不是少了谁谁会活不下去的!这时候你来,我差点儿就没认来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姑姑呢。我没有逃的,你慌什么?”
女娲没了续言,蹲下来低泣,手温柔的在云天脸上划来划去。
火神看到是始母,自不敢居高临下的摆架子的,亦低身下来请安:“火神见过始母,始母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