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吃点冰镇的瓜果吧。”
林月昭将果盘放在了茶几上,然后顺手拿起来了空调遥控器,给三哥贴心地打开了空调。
他是不会用空调吗,居然不开空调不开窗户。
“三哥不热吗?”林月昭站在一旁,看着练字的三哥,没话找话,“我感觉开了空调都浑身是汗……”
“心静自然凉。”站在桌前提笔写字的三哥,头也不抬。
好吧。
她走到三哥的桌前,看着三哥写的字画,并不是印象中的书法字体,而是她根本看不懂的字符。
在地中央平铺的那个两米长的画卷上,黑色的墨汁涂抹着一个模糊的,带着几分妖气的人,那人从外表特征难以分辨男女,看着像男人,可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女人。
似神似魔,似男似女的人物。
倒是让人不由得升起几分敬畏。
“过来,写几个字。”褚墨之抬眼,看见盯着那画入神的林月昭。
“哦,”三哥居然会让她写字,“我不会写毛笔字呀三哥?”
“旁边有铅笔。”
林月昭拿过了一旁的纸和笔,犹豫着想要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都可以,一句话或是几个字,写你现在看到的,想到的东西都可以。”
褚墨之看着林月昭想了一会儿就低下头认真去写字了。
他和林月昭打交道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他发现最近的林月昭从性格到气质和之前大有不同,似乎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完完全全不同。
刚好从日本交流回来的他,遇到一个朋友就是被冤魂附体,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最后有人赶走了冤魂,身体的主人才得以回归□□。
他拿林月昭,不过一试而已。
因为对书法和易经的研究也比较深,他能够从一个人的字迹中看出这个人潜藏在皮囊下的东西。
褚墨之接过林月昭写的字,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知道一个人的字可以看出多少东西吗?”
这故弄玄虚的样子,林月昭有些疑惑,“能看出学习成绩好不好?”
“能看出你的性格,你此刻在想的东西,以及你之后的发展……而且,”褚墨之顿了一下,“高手能够从几千人的字中之前见过的字,即使是不同的字。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命运是不同的。”
“哇,这么厉害。”林月昭配合着鼓掌,也不知道三哥看完会说她是扫帚星还是大富大贵的命。
褚墨之看她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低下头,认真地看她的字。
【三哥加我微信!=V=】
“……”
林月昭看到褚墨之绷着的脸有一丝的松动,很快他又板着脸继续看了下去。
加我加我我超甜。
之前林月昭的字是那种虚浮的感觉,看着写的很大,蓄足了力气但是在笔尖落在纸上的时候力量就弱了,在转弯的地方也很快就划过去,给人的感觉是害怕和恐惧,胆气不足,肝气也比较弱。
而现在的这个字,无论是从字号的大小还是力量上看,和之前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字。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这就是两个人写的。
一个人就算是练了字,改变了脾气和性情,但字中的“气”仍然会有所保留,依旧能够找出最初的痕迹。
“三哥怎么了?”林月昭挠头,“是我字写得太丑了吗?需要我再写个英文的吗?”
“不用。”褚墨之将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提起一支最细的笔,在红色朱砂墨中蘸了蘸。
“最近是不是经常心慌睡不着?时常有幻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林月昭挠挠头,三哥要变身老中医给她开药方了吗?
心慌睡不着?他这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
最近睡得还挺香,除了昨晚遇到了大蜘蛛。
但为了配合三哥,不打击他的尊严,林月昭顺着他说:“嗯,是有点,三哥怎么知道的呢?”
听了他的话,褚墨之点了点头。
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林月昭和之前的变化太大了,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从几个月前将老四压在地板上的不.雅行为,再到借高利贷被亲生父亲找上门……
他不能允许这样一个鬼魂在家里捣乱。
只见褚墨之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黄色矩形的符纸一样的东西,上面用朱砂画了写乱七八糟的笔画,像是小孩子随笔涂抹。
“这个随身携带,可以驱魔保平安。”
……?
林月昭脸色僵硬地接过那符纸,三哥其实是个道士?
“三哥?”迷信不可有啊。
“随身携带,快的话今晚就会有效果。”褚墨之又回到桌子前面,提起笔,继续写书法。
“好吧,谢谢三哥。”林月昭不明所以地将那符纸放到了口袋中,感觉口袋中忽然变得沉甸甸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这种东西,信其有则有吧。
等待林月昭走之后,褚墨之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了个一字,开始记录林月昭的变化。
-
给三哥送完了水果,林月昭决定去挑战二哥。
送水果而已,放到二哥的茶几上,东西送到了,礼仪该做的做到了,她就问心无愧了。
“二哥?”林月昭发现房门没有完全关上,还留着一条门缝,她敲了敲房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又敲了敲门,风不小心将未关严的门吹开了。
“二哥那我进来了?”房间好像空荡荡的都能听见回音,林月昭为了避嫌边走边说:“就是送点水果啊我什么都不做。”
褚谕城的房间和她预想中完全不同,若说三哥的房间是明亮的书房,那二哥的房间绝对是昏暗的密室。
空调冷风开放着,好像一瞬间被推进了冰箱,穿着裙子的林月昭不由得摸了摸胳膊。
也许是这间屋子处于阴面,整个屋子中有种昏暗朦胧的感觉,像是进入了黑暗MV的录制现场。
落地窗大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顺着海风飘扬,在白色窗帘的后面,隐约可见一架黑色三脚架钢琴的影子。
钢琴……白色窗帘……
林月昭的脑海中自动响起那个低沉跳跃的琴音,如同魔音一样自动播放,她的心跳加速,大概是音乐人对声音的过度敏感吧。
她摇摇头,这时看见屋子角落的阴影中,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小马扎上面,下着国际象棋。
那人一身花灰色西装,高大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下棋,因为这个坐姿导致裤腿整体上移,露出一截穿着黑色袜子的脚踝,看起来这个姿势有些别扭。
二哥就坐在空调的下面吹冷风,还像小孩子一样蜷缩在那里下象棋,这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二哥,吃点水果吧。”林月昭端着果盘走过去,停在了棋盘前面,看着那盘国际象棋。
冷风从头顶吹下来,瞬间遍布全身,林月昭实在不知道褚谕城是怎么抗住的,她后退了一步。
褚谕城没说话,自顾自地在下着象棋。
一会儿拿起白色的棋子走,又过了一会儿拿起黑色的棋子走。
自己跟自己下棋,还是挺有意思的。
“谁让你看我下棋的?”坐在角落里的褚谕城突然开口,掀翻棋盘,站了起来,棋子瞬间散落了一地。
林月昭十分疑惑,看下棋还不行?无理取闹?我也没打扰你啊。
她看着褚谕城走过来的身影,后退了一步,想要岔开他的话,“二哥下棋一定累了不如吃点水果。”
“还要我重复吗?”对面的褚谕城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黑得像是要杀人,“谁允许你看我下棋的?”
他抬手就掀翻了林月昭手中的果盘,哈密瓜和棋子在地板上混在了一起。
林月昭吓了一跳,二哥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脾气真暴躁。
“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下棋呢?”林月昭擦了擦手上的水,心中有些气,学着褚谕城的语气,“谁允许你看我的?”
站在她面前的褚谕城脸色阴沉,气得直喘气,好像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界,林月昭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青筋,赶紧后退了两步,打不过,不刚了我先走了!
“去哪里?”褚谕城拉着林月昭的衣服领子就把她扯了回来,“谁给你的胆子?”他将面前瘦弱的林月昭推了一下,林月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月昭揉了揉屁股,向后蹭了蹭,故作镇定,“你别过来啊,我要喊人了!”
她见过四哥一本正经的发疯,可没见过二哥这样像个精神病一样的发疯,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让她摸不清头脑。
“喊人?”黑暗中,褚谕城的身影如同斗篷一样罩住了她,他对着林月昭蹲下了身子,被冷风吹得冰冷的手指搭上了林月昭的脸庞,轻佻地拍了拍,“喊大哥?三哥?还是你的四哥?”
林月昭咽了咽口水,“那我喊褚全呢……”
“褚全?”褚谕城听到这个名字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张狂地笑了好几声,笑完之后,突然恢复平静,咬牙切齿地说:“他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怕他?”
“……”她摸了摸口袋,自己要是带手机就好了,把这句话录下来给褚全听听。
嗯?
她无意间摸到了三哥刚刚给她的保平安的符纸。
“驱魔保平安”?三哥是这么说的吧。
林月昭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扯出符纸,“二哥,那你怕什么呢?”
“怕什么?”褚谕城冷哼一声,“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哦,”林月昭耸了耸肩,“那您字典里的的词汇量也不行啊,建议您换一本字典。对了,您看这是什么?”
林月昭从地上迅速跳了起来,将黄色的符纸贴在了褚谕城的脸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妈咪妈咪轰!”她狠狠地在他的脑门上拍了好几下,确保符纸背面的双面胶能粘在他的身上。
一顿骚操作猛如狗。
看着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褚谕城,林月昭松了一口气,三哥的符纸果然管用,叉腰:“刚刚我就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褚谕城!他要是讨厌我根本都不屑于理我,哪像你这样故意找茬!还有,褚谕城根本不会下国际象棋,另外,昨晚半夜弹钢琴的也是你吧!明明要和大哥一起坐飞机,结果自己先用魔鬼戏法飞了过来?”
林月昭啧啧地摇了摇头,“还是三哥厉害,今天他各种暗示我是不是最近睡不着,还给了我这个符纸,我总算知道这符纸是给谁的了!”
给您的。
正说着,林月昭看见那个刚刚被符纸镇住的男人动了。
手指动了动,然后颤抖着将脸上的符纸撕了下去。
“再说一遍?”男人的眼睛已经喷出了火焰,好像要在林月昭的身上射出两个洞。
“啊!”林月昭大喊一声,浑身鸡皮疙瘩,妖兽要跑出来了,“救命啊!大哥三哥四哥!”
三哥的符纸压不住了!三哥我要是被鬼吃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林月昭撒丫子向房门跑过去。
“闭嘴!”褚谕城飞奔上来想要抓住林月昭,结果脚下却踩到了刚刚洒落在地上的水果,哧溜一下就摔了个跟头。
眼睁睁地看着要落在手里的林月昭,跑了。
“褚谕城,我要杀了她。”那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褚谕城坐在地上如是说。
“呵,你再这样冲动可就暴露了,到时候不一定谁杀谁呢。”房间中响起了褚谕城冷笑的声音。
“闭嘴!”
“你这话对我没用。呵。”
“……”
作者有话要说:三哥:贴了符纸,林月昭过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
林月昭:贴了符纸,二哥过不了多久就会跪地求饶。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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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谕城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偏执狂暗黑系列。至于是怎么来的以后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