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的武功深不可测,在下佩服!”南照清笑道。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这场面话谁不会说?
俊美男子微微颔首,走到了方丈的身旁。
此时,方丈开口道:“天色已晚,施主可要在此歇息一晚?”
“如此甚好!”还不待南照清开口,一爽朗清澈的男声便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穿一件冰湖蓝长衫,腰间系着草绿蛛纹角带,发丝半束,一双透亮的眼睛让人为之心动,他一脸悠闲,手摇折扇,缓缓靠近,当真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而在他身后,跟着一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这般气质的反差,他们俩走在一起却没人会觉得违和。南照清一脸平静地对着为首的男子说道:“阁下终于舍得现身了,跟了这一路,倒是一点并不显劳累,看来阁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其实在出了宣文馆,她便已经发现有人在跟着她们,只不过当时急着赶路,粗略判断不是柳如意那边的人便没再在意。
男子像是听不懂南照清言语的嘲讽,依然笑道:“公子真是过誉了,在下只是单纯的仰慕公子的风姿,所以不辞辛苦,也要来瞻仰一番。”
南照清见此人油腔滑调,也无心与之交谈。只走向方丈,恭敬地对他说道:“天色已晚,下山之路多有艰难,有劳方丈收留我与小弟,感激不尽!”
方丈笑道:“那是自然,悟道你带这两位小施主下去,好好安顿。”
一年轻僧人走了出来,带着南照清和白露下去安顿。
见状,蓝衣男子道:“那就有劳方丈也为我二人安顿一二,在下会付相应的酬劳。”
方丈和善地说道:“来者都是客,酬劳就不必了。”随后也吩咐人带着他们下去安顿。
见来者都有了归处,方丈方对身旁的俊美男子说道:“颜施主,咱们走吧!”
颜安青点头。
入夜,白露揣着疑问进入了梦乡,而南照清却是辗转难眠。于是干脆起身,在寺里逛逛。南山寺,虽说是一个寺庙,却又不似寻常寺庙那般肃穆,各处都种满了各种抗寒的绿植,看上去赏心悦目。
她还记得,初来此处,方丈问她,施主何故?她说,杀孽太重,无法自恕。
方丈笑了笑,又问道,这世间万物,施主可救得过来?
她:自然不能。
方丈:那施主何扰?
她:救与杀是两回事。
方丈:救一群人而杀一群人,是救还是杀?
她:……
其实她知道方丈的意思,也明白战争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那种时候,能做的也只能是保全自己最想要保全的,这就是救。可是她还是无法想象,她每杀一个人,那个人的家庭又该受到怎样的打击,他的家人又该是怎样的心伤。
即使在最后她走出了寺庙,也不是她能够自恕,而是她承认了自己的自私,她明白齐恒需要她,那她便不该脆弱。临走前,方丈问她可有想明白。
她说,众生皆苦。因为众生皆苦,所以唯有自渡。人还是那些人,在上战场的那个一刻,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为了信仰而战,那死便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南照清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张望四周,判断这大约处于寺庙的后方。这时,隐隐有水声传来,南照清循着水声走过去。
“谁?”一清润的男声传来,南照清定眼一看,只看见男子白皙的美背。她立刻转身,暗道罪过。
颜安青背对着南照清,寒着脸说道:“倒是不知,阁下有偷窥的嗜好。”
南照清老脸一红:“咳咳,在下无意闯入,还请见谅,我这就走!”语罢,南照清便准备往回走,却突然听见“扑通”一声,她心觉不对,立刻转身,发现颜安青已经沉入了水底!
说时迟那时快,南照清来不及多想,立刻跳入水中朝颜安青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