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如以为老王妃只是提醒自己记得去祭扫,不要“忘恩负义”,没想到隔天她在穿衣梳妆的时候,铃月又来了,说是老王妃已在寿安堂等着,差她来问王妃收拾妥当了没有。这就是要一起去的意思。
让长辈等就太不像话了,钟意如就有些急了起来,“快点快点,不要梳这么繁琐的发髻了,出门在外,方便为主。”
“那可不行,王妃再房里穿着随意也就罢了,出门在外可是代表王府气派呢!”香桃手下加快了动作,又忍不住低声嘀咕一句,“早上喊您起床您偏要赖,现在知道急了吧。”
钟意如原以为她起得够早的,哪知道还要更早的?看到小丫头又要往她头上挂几斤首饰,她赶紧拦住了:“这个太贵‘重’,就不必了罢。”
“贵重的首饰才体面啊。”
“这也太贵‘重’了些,我看这支珠钗就够了。”
“如此简素......”
看王妃执意不戴,香桃只好放弃,“好罢,快换衣服吧。”
结果钟意如又有意见,“穿这个等会儿又被绊倒了,我看还是那套苏青襦裙轻便......”
香桃:“......”
结果还是折腾了好一会儿,等钟意如拎着裙子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寿安堂,端庄尊贵的老王妃抬眸一看到她,就皱了皱眉。
钟意如被那眼神一扫,不自觉有些气短,赶紧把拎在手里的裙子放下了。
老王妃越过她,又看了眼跟在她后边的香桃,小丫头肩膀一缩,也不敢说话,心道是王妃死活要穿成这样啊,她拗不过啊!
钟意如还以为是王妃等得不耐烦了,不好骂自己,要拿小丫头出气,就讷讷地坦白了:“是我赖床起迟,让老王妃久等了。”
老王妃一听这个称呼,感觉大清早的心窝子又闷堵起来,也懒得理她了,起身道:“出发吧。”然后就带人率先走了出去。
钟意如原本担心要和老王妃一辆马车,那样一路上气氛太紧张尴尬了。还好毕竟是王府,财大气粗,两辆马车还是有的,不至于让两位王妃挤在一辆马车上。虽然上了马车后,钟意如发现马车宽敞得很,就算坐四个人也不会挤。
说起王府,钟意如特意撩起车帘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府门上几个漆金大字,总算知道自己待了半个月的地方叫做“贺北王府”。就是这个贺北王,没啥印象啊。
马车平稳地穿街走巷,一路出了城门。
钟意如打了个哈欠,问香桃:“灵山寺要走多久?”
香桃道:“就在京城郊外的灵山上面,走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又皱了眉毛看她,“小姐年年都去的,怎么又不记得了。”
钟意如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停下来,打起了精神问小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有些怪?”
香桃迟疑着点点头。
钟意如又问:“你是否认为,我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丫头瞬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再次点点头。
“好吧,”钟意如一手拍到小姑娘细瘦的肩膀上,脸色严肃:“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香桃立刻凝神屏气,十分紧张的样子。
钟意如继续严肃:“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能告诉别人!”
香桃立刻点头如捣蒜。
钟意如强调:“就是别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能说!”
“奴婢死也不会出卖王妃的!”小姑娘差点对天发誓了,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都有点白白的。
于是钟意如叹了一口气,开始瞎编了——
“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心情太烦闷,想离开人多的地方去静静,然后可能有点喝多了,我头晕眼花,不小心就咚地一声撞上了柱子——呐,然后就撞晕了。再然后呢,就在那里晕了好一会儿,幸好没有人经过瞧见,不然我就出丑了。就是醒来后七荤八素的,眼前天旋地转,路都不认识了,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我觉着吧,我可能就是把脑子撞坏了一点......”
钟意如煞有介事地哄着小姑娘,结果小姑娘使越听越皱眉,最后怀疑地看着她:“王妃,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