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吃东西的时候,钟意如捧了一杯茶靠在窗边,琢磨着是继续逛逛呢,还是回府去呢?时间还早,可没钱逛个什么劲儿;回去么,因为忘了带钱,答应香桃的糖葫芦都没了,啧。
她轻轻抿了口茶,突看见对面“宝妆楼”门前停下一辆车马。
那里人来人往,她原来并没怎么注意,只是那骑在马上的少年翻身下马,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她心里一跳,差点被刚喝的那口茶呛死。
我靠,这不就是男主傅长鸣吗?
女配记忆里反反复复就是这张脸了,想不认得都不行!
钟意如咬牙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再看向傅长鸣后面的马车,果然见里边出来一个清丽脱俗、纤细柔美的少女,朝傅长鸣浅浅一笑。不用想,这肯定是女主傅清芸了……
等等这女主好眼熟!不就是昨天灵山寺遇见的小美女吗??
钟意如瞪圆了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昨天就见过男女主了,可惜自己眼瞎没认出来。
反应过来之后,她内心只余一片卧槽卧槽,小美人个毛线啊!!
瞧瞧这兄妹情深的,还有两个多月傅长鸣身份就曝出来,到时候兄妹情变j情都不用缓冲的,啧啧啧。
由此钟意如又警醒了一下,自己虽然知道个大概剧情,但是不认识人,跟个睁眼瞎一样。除了满脑子的男主傅长鸣,女配之前认识的人自己见了面也不知道,更没有女配残存的特殊的强烈的情绪提醒一下,这个,实在太坑了!
比如说,那天灵山偶遇的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是不是女配认识的?那人除了外形特别俊美,穿着气质都不像一般人,透着一股子贵族子弟内在的修养和贵气,明显也是上层阶级,那么以女配的身份,应该......是认识的吧......?
卧槽卧槽,女配坑我!
香桃说的是对的,应该带上她认人啊啊啊!
楼下突然一阵动静传来,打断了钟意如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房里几人都惊了下。
钟意如只好暂时抛开男主女主,回头搁下差点被她捏碎的茶杯,道:“我去瞧瞧,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
两人点点头,薛成道:“多有劳累小公子。”
钟意如摆摆手,关了门出去了。
她没有带着剑下去,那剑就留在了房里桌上。
等她掩门出去后,秦连就在薛成的示意之下,将那把仅有二指宽的细剑拿给他,一边疑惑道:“成霖兄,可是这剑有何不妥之处?”
薛成霖虽然一身的狼狈,却神态镇定,缓缓点头,“或许可由此剑一窥那小公子的出身来历。”
他的手掌曾经也是养尊处优,如今却伤痕累累,他接过那剑,仔细地看着。剑鞘看不出什么,他又微微用力,将剑身拔出二寸,剑如秋水,透出一抹锋利雪光。他目光一动,终于在剑柄与剑身接连突起处内侧,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篆体字。字体极小,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秦连问道:“成霖兄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看,”他指给他,“这里刻了一个‘贺’字。”
“这?”秦连不解。
“贺北王。”薛成霖道,脸色沉凝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剑不是凡品,又刻了贺北王府印记,想来佩戴之人身份也非同小可,可是人丁一向单薄的贺北王府,怎会有一个这样年纪模样的小公子?
这人,究竟是谁?
***
钟意如不知道人家正在揣测她的身份,在楼梯间遇见个小二,就抓住问了句:“怎么了,刚才这么吵。”
小二愣了下,抬手指了指二楼一个雅间,小声嘀咕道:“新河郡王要来了,能不吵吗?”
新河郡王。
钟意如顿时一阵犯恶心。因为自己初来乍到,就是差点被此人玷污的,导致她现在一听到他就生理性想吐。
她皱了皱眉,心道他不是被她砸得半死不活的吗,怎么才半个月就活蹦乱跳了??
又听得那房间隐隐有哭泣之声,钟意如又多问了句。
小二忙得团团转的,也是看这小公子长得俊,才耐心跟她多说两句:“这新河郡王好乐,每次来吃饭前都先派人找好唱曲儿助兴的。他的侍卫进门看到楼下大堂弹拉卖唱的谢氏父女,就把人家抓上来侯着了。”
“怎么,那谢氏父女不愿?”
“哎哟喂公子您是外地人吧?那新河郡王好乐如好色,底下人见风使舵,不过是看那卖唱姑娘姿容秀丽罢了!”
钟意如明白了,朝小二感激一笑:“谢谢你啊。”
店小二见她这笑,倒是一愣,挠挠头跑去忙了。
钟意如眼睛一转,朝新河郡王预订的房间走去。
谢氏父女是京城贫苦人家,父亲跛了脚,做不得出力活计,只有二胡拉得好;女儿十七八岁,长得柔弱秀丽,有一把动人嗓音。父女俩相依为命,到一些酒楼客栈弹拉卖唱,勉强维持生计罢了。
知道新河郡王的名声,唱得好不一定有赏,唱得不好被打一顿都是轻的,何况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谢氏父女以往都远远避开去的,哪知道据说在养伤的人突然就说要来了,他们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捉了来。现在在房里战战兢兢地候着,那女儿都害怕地嘤嘤啜泣起来。
门开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是那郡王来了,却见是个玉白俊美的小公子,不由得一愣。
钟意如一笑,“我跟这位姑娘换身衣裳吧,姑娘先走,我跟老伯留在这儿唱曲儿。”
谢氏父女有些愣住,老伯惊道:“被发现了怎么办?”
钟意如道:“不会发现的。”顿了顿,又说一句:“被发现了也不怕。”
那姑娘泪眼婆娑问道:“公子也会唱曲儿吗?”
钟意如轻咳一声:“会的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