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宁大气儿不敢喘,就怕王爷生气。
然而等了会儿也不见王爷生气,反而只听得纸张铺展的声音,他愕然抬头,只见王爷已执笔挥毫,转了话题:“你去调几个先前斥候营的,派到莫先生手下任其差遣。”
常宁忙把鸡毛小事丢开,脸色一肃,接过王爷手书应道:“是!”
然而他们谁也想不到,他们正在极力寻找的人,就在京城呢。而劫走薛成霖的人,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钟意如连着几天送水果都吃了闭门羹之后,整个人又有点蔫儿了。
这回连找老王妃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直接回了绮兰院,瘫了会儿倒是又想起个事情来。
“对了,前几日我让你给福云客栈五号房送的药和银子,你送了没有?”她问香桃。
香桃听了有些郁闷,不过还是点头道:“送了。”
钟意如确认地问:“没被人发现吧?”
香桃无奈,只得仔细说来:“奴婢按照您说的,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小乞儿,给他买了俩包子,让他把银子送到那儿去了。”
“随便找啊,”钟意如皱皱眉:“不会拿着银子跑了吧?”
香桃无奈道:“那小乞儿看着还算老实的,何况我包得严实,他能知道里边是啥?有肉包子吃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钟意如才放心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送到就好,省得把他们饿死,我就白费功夫了。”
香桃也兀自嘀咕了一句:“好好的,也不知道送银子给的谁,可不要是什么陌生男子才好,不然老王妃知道了不得打断我的腿?”
福云客栈,5号房。
秦连每次给薛成霖上药换药,都是皱眉头。反倒是薛成霖满身疮痍,却越来越练就面不改色的了,一双眼睛也越来越阴沉漆黑。
不过因为敷药不断,也有银子三餐得宜,薛成霖的伤势倒是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了。
原本他们情况窘迫,住在这样的客栈,每日的住店银两都不可少,偏偏囊中空空;加之薛成霖遍体鳞伤,如今外边查得严,风声紧,连去药铺买药都要经过诸多盘问。
好在有人送了银子和上好的伤药过来,才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而这人是谁,除了那日救他们的小公子,不再做他人想。
这日换好药,薛成霖沉思了会儿,突然说:“再过两日,我们便去贺北王府吧。”
秦连一怔,皱了眉:“真要去?那贺北王行事向来低调,为人深浅不知,咱们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以免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薛成霖却摇头,下定了决心:“以往是我忽略了,贺北王一向只关注北方战事,回了京城除完成皇上交待的差事外,从不与其他皇亲或是官员来往,本身虽然低调了些,但是并没有争权夺势之心,反倒有种远远避开、置身事外的样子。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投靠的。”
他顿了顿,眼神阴沉狠绝,“何况,我如今身上还背负着探清皇室血脉、为我父亲雪洗冤屈的使命,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不得不找一个强大而清醒的人来投靠。而目前看来,贺北王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连被他神情所感,也不反对了,只是仍有些顾虑:“可是贺北王不一定会收留我们。”
薛成霖却摇头,道:“你忘了,我们还是被他府上人救下的,想来他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