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如瞪着?眼睛,好久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
“王爷……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
“娘最近没说过要抱孙子了啊!”
“是没说。”
“所以,您还是在开玩笑吗?呼,吓死我了!”
“……”
贺北王一双黑沉的眸子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透出了他无语的心情。
钟意如看看他表情严肃,一口气到底没松出来。
可是,老王妃要真的跟她说想抱孙子吧,她还能呵呵傻笑蒙混过去,但是贺北王爷、她的名义上的丈夫一脸严肃地跟问她,她还真的被吓到了。
什么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啊,一来两人长期分居,根本?不亲近,二来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难道就因?为老王妃急着?抱孙子,他俩就凑堆生了??
虽然这个男人身高腿长,有颜有权有气场有气势,是她的理想型,可是一下子上升到生育后代的话……她可解受不了!
她不禁抚额,抬头?朝前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弟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走到前边去了,再往后看看,香桃和常宁则远远停在了后边。
现在就他俩停在了分叉口这里,相顾无言。
贺北王爷负手立在月下,昏暗的灯笼照出他挺拔的剪影,落在寂静的园中。他也静静地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钟意如收回目光,看看眼前默不作?声的高大男人,茫然地挠了挠头?,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却是莫名其妙问他一句:“王爷,最近那位薛公子还常来找你么?”
他听?了眉峰略略一皱,淡声道:“你问他做甚。”
“就,问问啊。”钟意如也皱了眉,低头?看着?自己鞋面缀的珍珠,有些发愁。
她总感觉,贺北王一双眼睛洞察人心,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种种反常举动,尤其从薛成?霖和上次劫匪两件事情上,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些不同的。就算没有敏锐到发现她换了个人,也应该要探究性情大变的缘由才是啊。
偏偏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她也不好自脱马甲。他要是明明白白地问出来,她也不想憋着?事情,跟他摊牌好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出贺北王虽然冷肃,却不刻板,应该不会?把她当场处决才是。搞得现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还要讨论老王妃抱孙子的事情……
她郁闷死了,都不是他媳妇儿,生个毛线啊。
想到这里她都有点烦躁了,然后就听?他突然冷了声:“不是傅公子,就是薛公子,你怎么尽惦记着?别的男人。”
钟意如惊呆了。
“我就问一句,没有老是惦记啊……”她觉得自己冤死了!
刚才还觉得这位贺北王英明神?武,洞察人心,结果他转身就说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话来!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不惦记着?,又怎会?问?”偏贺北王一张俊脸还算没太多表情,语气却不好了,“你既是已嫁之妇,就不该把这么些心思放在别的男子身上。”
“那我该放在哪里?”她恼得反问。
他不答,只?拿眼睛看着?她,心道这还要问?出嫁从夫,自然是将心思放在丈夫身上了。
钟意如竟然从他的眼神?中意会?了,竟然不知道贺北王还有这样的一面,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又颇有几分羞恼。
“姐姐?王爷?”
此时,已经往绮兰院走出一段路的弟弟总算后知后觉,回头?一瞅他们?落了好远,不由得疑惑唤道。
钟意如看了眼弟弟,不想再跟贺北王再多说,跺了跺脚,匆匆道一句:“晚了,王爷早些回去休息吧!”抬步就要往前追上弟弟。
只?是才一动,就被他抓住了手臂,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我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这是非要问出一个究竟来。
他抓着?她的手臂,居高临下看着?她,掌下的手臂纤细单薄,柔若无骨,似乎轻轻一掐就要断了。他不由得松了松力道。
钟意如就趁机挣开了,没好气道:“没打?算!”
而后她头?也不回,快步跟上弟弟了,留下贺北王一个人直挺挺站在那里。
下人们?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王爷王妃怎么转眼就吵起来了,又为小?王妃敢这样甩下王爷离去而目瞪口呆,一时皆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主子走出老远,香桃好歹回过神?来了,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便王爷一福身,也脚底抹油溜了。
常宁看着?周身气势越发吓人的主子,擦擦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劝道:“王爷,咱也回去吧。”
贺北王却是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看着?那纤细娇柔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身往丰源居去。常宁忙提灯跟上。
钟意如因?为心里郁闷,牵着?弟弟走得大步流星,直到他差点儿又绊了跤,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