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胡小鱼跟着郁檀上下班,晚上还回郁家老宅住。
每天早上起床,他都会将蓄了一晚的灵力转给郁檀一些,肉眼可见对方的脸色还是白的过分,但唇色多了几分血色,有一种凌厉的俊美。
这样的变化,郁檀也多少感觉到了。
还有四肢百骸,宛如从冬天过度到春暖花开一样,竟有些暖意回转的意思。
他幼年的时候遇到过很多糟心事,后来凭着一口气拼到现在,身体底子早败坏的差不多,大概率是个英年早逝的命。
不过没关系。
等到真快死了,他一定将看不顺眼的那些人都带走。
可是现在,镜子里这个唇红齿白的人,是谁?
所有的变化,都是胡小鱼出现后发生的。
能够舒服的活到死,似乎也不错,郁檀从楼上下来,第一件事是搜寻某个小呆子的身影。
洪伯在客厅看着佣人做早饭,抬眼瞧见郁檀眉目平和,心落回了肚子里。
第八天了,少爷没有起床就发脾气。
“人呢?”郁檀问。
“少爷是问阿九?”洪伯走过去。
“另一个。”
“哦,小鱼和阿九出去跑步去了,今天不是周六么,少爷不用上班,满可以多睡一会儿。”
“跑步,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郁檀脸色由晴转阴。
洪伯心说,两个人在跑步之前还去地下的健身房切磋了一会儿呢。
不过直觉告诉他,似乎不应该多说话。
胡小鱼去跑步,完全是因为精力旺盛没地儿发·泄,借着跑步的由头在别墅区乱晃,吸收点草木精华。
至于阿九,人看着有些失魂落魄。
他感觉胡小鱼不是人,绕着大宅周围的山道跑了二十圈脸不红气不喘,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
胡小鱼看阿九回房间洗澡换衣服,自己也去。
反正他的房间在阿九旁边。
洗澡是不能洗澡的,但要学着适应人类的生活,换个衣服再出来。
他路过客厅,第一时间嗅到了郁檀的味道。
脚底下就拐了个弯,往客厅外接的小阳台去,果然见郁檀在这里,坐在躺椅上。
郁檀没有穿衣服,只裹着一件浴·袍。
浴·袍松散散的,露出他修长有力的小腿,还有一片白皙但肌肉隆起的胸·膛。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在胡小鱼靠近的下一秒就转过头。
清晨的天光照映着一半侧脸,鼻梁挺直眼眸深沉,是与浴袍松散完全相反的锐利与冷漠。
“干什么去了?”郁檀问。
“去跑步,早上空气很好。”胡小鱼直觉郁檀心情不好,手指尖的灵力熟门熟路的穿过空气,爬进了郁檀的浴·袍。
“和阿九?”郁檀站起来。
他很高,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漆黑的眉压低:“好玩吗?”
胡小鱼点头,走过去牵着郁檀的手,兴奋的分享自己第一次以人形跑步的经历。
说风很凉但又不是特别凉,阳光从树木的缝隙落下来,有鸟在旁边看热闹,特别有意思。
被他牵着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听,眉眼中的戾气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渐渐消散。
胡小鱼牵着郁檀去客厅,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你要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哪怕只是走一走呢。”
“你很希望我陪你走一走?”
“当然。”
“想得美!”
“睡懒觉对身体不好。”
“吃你的饭,”昨晚加班到凌晨的郁·霸总·檀坐到餐桌前:“阿九很忙,不要去烦他。”
“好吧。”
胡小鱼有点嫉妒郁檀对阿九的重视,不过,只是稍稍的嫉妒了一点点。
毕竟这一世陪了郁檀很久的是阿九,不是他。
等阿九洗澡之后过来吃早饭,他就将这个事儿忘记了。
等吃完饭了,胡小鱼说要休假。
他不愿意离开郁檀太久,所以说只休一天,去见一见又不停给他打电话的胡父和胡母。
郁檀最开始不答应,想了想又同意了。
他看着胡小鱼:“都工作了,回去应该带礼物,家里库房有合适的,去跟洪伯挑一挑。”
洪伯带着胡小鱼去库房,笑的比平常更和蔼。
自从少爷有小鱼这个朋友之后,脾气变的好了很多,而且还知道让小鱼带礼物,真是越来越有人气儿了。
别墅的地下一层是健身房和酒窖,二层是库房,配有电梯。
不过为了和胡小鱼多说一会儿话,洪伯带着他走的楼梯。
他不放心的嘱咐“小鱼,你一定要回来啊。”
胡小鱼点点头,对地下一层的各种设施很感兴趣。
他看着那个拳台:“那里......是郁檀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胡小鱼早上的时候问过阿九,但阿九没有回答他。
不过洪伯很好说话,笑眯眯:“是少爷建的,他喜欢练那个什么拳......对对......是泰拳。”
“很厉害?”胡小鱼用灵力查探过郁檀的身体,破破败败的,用灵力都得温养好久。
“少爷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从国外回来就会打拳了,还带回了阿九。”洪伯特地带胡小鱼绕着拳台走了一圈儿,慢悠悠的回忆:“阿九都不是少爷的对手呢。”
客厅里,
郁檀不喜欢热闹,佣人除却在特定的时间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生活在别墅旁的副楼里。
等胡小鱼和洪伯离开后,客厅就又空荡荡的了。
郁檀吩咐了阿九一些事,然后继续吃早饭。
他最近胃口不错,比往常要多吃三分之一的东西。
阿九站在原地:“老板,小鱼要是......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胡小鱼虽然签了做保镖的合同,但胡家并不缺钱,那点违约金在普通人身上是枷锁,对胡家来说并不算什么。
郁檀看他一眼:“他会回来。”
阿九看着自家老板暗沉沉的眼神,充分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回来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看小鱼敬酒、罚酒吃哪种了。
胡小鱼没有选太多的礼物,只有两份。
他不是个小气的狐狸,可是一想到郁檀的东西要送人,就不太舍得了。
这个时候,郁檀坐在沙发上看书。
胡小鱼胳膊撑在沙发背上,从人身后探脑袋:“郁檀,我想让阿九送我,可以吗?”
他不想在胡家多呆,可胡父胡母曾经做过将原主关起来的事,谁知道这次又会怎么样。
阿九是郁檀的人,而申城好多人都怕得罪郁檀。
看到阿九,胡父和胡母应该不会强·迫他留下。
要是非要留下,那也不怕,让阿九回来报信,郁檀就会来接他了。
郁檀还没有回答,阿九拎着一个袋子从房间出来了:“小鱼,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阿九和胡小鱼相处的很好,但这种很好,还没有到能擅自做主送胡小鱼的时候。
他是郁檀的人,任何时候都是。
而送胡小鱼回去,是自家老板的吩咐。
胡小鱼很高兴,答应了好,又问郁檀:“是你要阿九送我,是吗?”
郁檀将沙发背后伸出来的小脑袋推走,不耐烦道:“不是,他自己乐意。”
阿九:“......”
他硬着头皮走过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胡小鱼:“小鱼,老板给你准备了新衣服,换上吧,毕竟很久没有回家......”
胡小鱼习惯了郁檀的口不对心,提着袋子回房间换衣服了。
阿九低声对郁檀道:“东西放的很隐蔽,他不会发现。”
胡小鱼换上新衣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这么合适的尺码,一定是郁檀一早准备的,他真好。
他出来后,郁檀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上楼了。
阿九看胡小鱼永远生机勃勃的样子,控制不住的看了一眼他的衣角。
那里有一枚□□。
胡小鱼出现的太突然,老板怀疑他很正常。
而这枚窃听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这种事情很正常,阿九手熟极了。
可也不知怎么了,忽然觉得胡小鱼似乎......被他们欺负了似的。
希望胡小鱼在胡家,不要说什么出格的话。
至少不要说什么对老板不利的话。
楼上书房,
郁檀打开了能够听到胡小鱼动静的设备,然后就再没管。
他有很多事要忙,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直到监听设备中传来胡小鱼诧异的声音:“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