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他助理叫阿杰,金恪听了,可能就觉得他叫阿隼。
游大少爷不满地想:阿杰是人家圈名,又不是昵称。他本人的艺名、真名都是游隼,假一赔十。
游隼疑惑道:“忘……什么了?”
他看了眼玄关柜上的两本漫画书,舔舔嘴唇:“你要,借我书看么?”他抬抬下巴,“那你只能拿一本,明天还要和我换过来看。”
“……”
金恪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歪了歪头:“你说要送给我的礼物呢?”
游隼:“……”
日。
日日日日。
完了。
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游隼准备的回礼是一件NBA明星球队某位黄金球员的限量版球衣,早在二手贩子市场上炒出了天价,属于游大少爷压箱底儿的存货……之一。
他本来想买个金中指雕像给金恪寄过去,但后来又觉得人家送他香水可能也是好意。前辈关怀后辈,这香水都够呛是金恪亲自买的。
寄个中指过去,万一是误会呢?
临走前,游隼带上了球衣。
这件球衣现在老老实实地躺在他行李箱里。
“那个,今天算了,太晚了,我都困了……”游隼前言不搭后语,抬眉看看金恪,又含糊道,“明天吧,明天你几点起床?早上我去给你送过去。”
幸好兄弟善解人意,金恪似是想了会儿,轻笑道:“好啊,那我等你。台风还没刮过去,明天一上午我都会在宾馆。”
“早点睡。”
他低了低头,自然地提着游隼浴袍的领子拢了拢,但没有碰到游隼:“领子歪了。”
游隼一下子僵住,向后仰头,听见自己后脑勺砰地一下磕在墙上。
他扯了下嘴角:“啊?哦。”
他死盯着金恪的手。金恪的手指捏着他的衣领边,被黑色的府绸布料衬得轮廓清晰,沿着领边轻轻滑下去,把浴袍向里拢好。
金恪没有看他,又抬起手来,似乎是要帮他抻一抻肩膀。
金恪连指肚都没有碰到他,哪怕隔着布料,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游隼忍着不低头,只往下看。他看见金恪屈起的食指,就在他下颌角那儿,从余光里,他能看到金恪手腕上微微突起的筋骨。
游隼的神经保持着高度紧张状态。
但在金恪抬上手来的那一刻,他清晰地、非常清晰、无比清晰地闻到了类似金恪信息素的味道。
游隼大脑里好像有哪儿一下子烧断了,肌肉反应一样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金恪,抬手去够门把手开门——
手腕上一阵勒疼。
手没抬起来。
但虚披在肩膀上的浴袍,被胳膊拱掉了。
“……”
游隼回头。
金恪在看他。
游隼低头。
浴袍在地上。
游大少爷不想去想现在他看着是不是像个臭变态,光着膀子,没穿鞋,裤子是湿的,头发乱糟糟,手还被捆在后面。
为什么是金恪?
为什么又是金恪?
为什么他妈老是金恪???
下次是不是就该金恪撞见他走路掉粪坑里了?
游隼感觉到金恪的目光在他手上停顿了会儿,又扫回到他脸上。金恪的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你的手,是……”
游隼心情差到了极点,回头吼道:“看屁看,我他妈喜欢,不行吗??”
金恪轻挑眉:“所以是说,这是你自己绑的么?”
“……”
静了几秒。
游隼干巴巴道:“那我现在说下午有个人冲进来不分三七二十一拿了根绳子就把我绑起来了,还来得及么?”
游大少爷又回过头,冲着门,活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虽然他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游隼等着金恪骂他变态,然后夺门而出,要不哈哈哈嘲笑他一顿,但游隼等了好半天,什么都没等到。
他小幅度回头,向后瞄了一眼,却发现金恪蹲了下来,正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结扣。
游隼嗓子快冒烟了,脑袋也快冒烟了:“你看什么呢?没见过绳子?”
金恪抬了抬眼皮。这是游隼第一次从俯视角度看金恪,喉咙好像更干了。
他笑了下:“要我帮你解开么?”
游大少爷听见自己没骨气道:“谢谢哥。”
玄关光线不好,再说让人一直蹲着给自己解绳扣也不是个事儿,游隼在套间逛了一圈,没找着地儿,只能在床上叠了几个枕头,用被子摞高,他在床边趴上去。
但他刚上半身倒过去,脸还没埋进枕头里,游大少爷就发觉了不对劲。
要是金恪站在他后面给他解绳子……
金恪的手搭在游隼手腕上,在他身后站了几秒,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姿势的暧昧意味。游隼听见一声轻笑,皮鞋走动的声响,垫在下面的枕头被抽掉两个,金恪坐到了他旁边:“我坐着给你解吧,比较省力。”
游隼哦了声,没抬头,耳朵很热。
绳扣越折腾越紧,紧勒住手腕骨,花了快十分钟才打开。
游隼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腕,瞥见金恪还在往他手上看。他也看了看,手腕上有两道勒痕,不过反正明天也没戏拍,穿个长袖就行了。
金恪垂下眼:“游隼,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
游隼听见金恪叫他全名,其实本来就应该叫他全名的,但可能是错觉,游隼觉得金恪听着好像有点儿生气。
游大少爷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他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倒霉事儿能再被金恪撞上。
“我就好这口不行么?”他抬眉,拖长调子,“不、绑、睡、不、着、觉。”
金恪只是看了他一眼,手指勾了几下解下来的绳子,没几秒,又翻出一个刚捆过游隼的绳扣。没等游隼反应过来,绳扣套住了他一只手手腕,绳扣的另一半在金恪食指上收紧。
金恪微笑道:“那我再给你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