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柔地拂过两人的身体,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秦明辉下意识地收紧手里的斗篷,好让它裹得更结实一些,以防后背上那个小醉鬼再添个着凉的毛病。
然而尽管他动作已经最大程度的放轻,尽可能不去惊动对方,但已经被军校生活操练出来的林之南还是突然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往秦明辉脖子上勒去,腿上也一个用力,缠住了少年劲瘦的腰肢。
秦明辉被这么猛地一勒,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所幸醉酒中的林之南基本毫无战斗力可言,四肢都有些软绵绵的,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下,勒在秦明辉身上也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反而像是撒娇般,有些意外的可爱。
不过脖子上有双手臂到底还是不太舒服,秦明辉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接连咳了几声。
林之南这才勉强睁开眼,认出了身下的人是谁,他嘟嘟囔囔地开口道:“对不起啊,勒疼了没有,我来给你吹吹呀。”
说完自顾自地凑到了秦明辉脖颈旁,轻轻吹了两下,接着又昏昏睡了过去。
要知道对于所有参与过对抗类实战的人来说,脖子都是极其敏感的地方,秦明辉背了这个小醉鬼一路都没感觉累,结果被他突然来得这么一下子给弄得全身是汗,脸也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然而他对个喝醉了的人还能说些什么呢?秦明辉只好报复般地把林之南往上用力颠了颠,脚下默默加快了步伐,继续背着他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清晨,林之南一脸茫然地在起床铃声中醒来,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但是下一秒,昨晚的记忆就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大脑,让他生动而详细地回忆起了自己如何在装作海量的几分钟后就被一杯啤酒弄倒在地。
林之南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反思起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亲手把自己坑到了现在这一步的。
他当然不是酒场老手,实际上,自从离开家乡之后他就再没粘过酒,之所以总去酒吧,只不过是因为那里可以出手一些非法渠道的小东西罢了。
可是尽管如此,明明之前在家乡的时候,他在着修理厂的那些大哥后面打下手时,也是过过把啤酒当水喝的日子的,怎么才过了几年,自己就完全不中用了呢?
林之南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感觉再没有勇气离开床铺。
现在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自己的酒品似乎还不算太差:醉酒之后就乖乖配合被背回了宿舍,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假如他真的大闹了酒吧,像之前曾经见过的其他醉鬼一样倒立唱歌当场裸奔拉着人要决斗的话,他此刻一定会羞愧地自杀,林小同学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有着莫名的自尊和坚持的。
不过林之南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
当年在修理厂,工人们哪里喝得起什么好酒,啤酒桶里兑的水简直都要比酒多,只不过是咂咂味儿罢了,任谁喝那个也不可能会醉。
而昨天在酒吧,酒保为了给他卖个好,特意从最上层捞的度数高的鲜酿,又特意送了杯好红酒给他们搀着喝,放倒林之南这样的菜鸟自然是绰绰有余。
秦明辉见林之南半天没有动静,担心他又睡过去了,走过来轻轻摇了摇床铺道:“该起来了,等下还有机甲史论要上,再不洗漱就来不及了。”
林之南不敢抬头,只是悄咪咪地伸头从被子缝隙里看过去,却发现秦明辉是真的没有任何嘲笑他的意思,脸上只有和往常一样的纯粹的担心。
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身手麻利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拽过一身干净衣服穿了起来,嘴里一边嚷嚷着:“来了来了马上很快的。”,一边暗暗庆幸着自己碰上的是这么个室友。
虽然教育人时话多了些,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够厚道的-最起码如果是他抓到秦明辉这样的把柄的话,一定至少会威胁对方叫一百句大哥来听听才会考虑放过他的。
秦明辉显然会错了他的意思,一边伸手帮他整了下领子,一边无奈地道:“再着急也要等下课之才能去看机甲,你稍微克制一下。”
林之南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刚刚的乱七八糟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他抬起手在机甲手环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就喜滋滋地带着秦明辉向教室跑去了。
秦明辉从和他做室友的第一个月起,就不得不放弃了大家公子一切都提前安排好。留好空余量的优秀作风,跟着林之南风风火火地东奔西跑了起来。
所幸这节课是理论课,并不用提前到教室。
但毕竟已经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间,同学基本上已经来全了,教室坐得满满当当。
林之南环视四周,瞅准教室中间还有最后两个座位,就迅速溜过去拍了拍旁边的同学的肩膀,笑着问道:“请问这里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