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不太明白这其中是不是有关系,纵然已经经历过几个世界,但?对系统功能,他还是有些陌生,没有说明书指导,系统的智能程度又不高,不是每个人都能迅速掌握其中各种隐含规则的。
好在,他似乎不用太着急,总有时间让他慢慢摸索。一个世界不行,还有下一个世界。
时至今日,他还是想要回家,但?那种愿望已经不再强烈,更强烈的是想要做点儿什么,真正让自己制作的东西流传下来,流传千古,不把这?难得的机缘浪费,把这?段时光虚度。
不是为了系统目标,而是为了自己的愤懑不甘,所有的努力,终将付之一炬吗?
哪怕是过客,他也希望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黎明前最暗的时间段已经过去,窗外,晨曦之光微微展露,那一线绯红,好似突然升起来一般,渐渐地就占据了半边儿天空。
纪墨站在窗前,看着那片明暗交替的天光,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让下人去找管家报丧,这?一日,不管怎样,要先安置了曹木。
管家对此早有所料,不知道是不是纪墨的错觉,他觉得管家对自己的态度也格外冷淡些,以前他研究制琴,跟管家打?过几次交道,那时候这?人总是笑脸相迎,平易近人,如今……许是这种场合就应该肃穆些。
曹木到底是享受着“师”级待遇的,棺木给了个好的,纪墨亲自把人安放好,管家也让下人帮忙,还“提醒”纪墨,要把曹木生前最爱的东西做陪葬,比如说对一些制琴技艺留下的记录,最重要的就是那合金琴了。
管家知道纪墨实?验要做记录的,这?些东西,之前为了郑重其事,每次有了什么成果?,纪墨都会把实?验记录拿给他过目,略作说明。
“这?合金琴之前也没想着会成功,让他们随便试一试,好容易才得了那些丝线,没有更多了,实?验是保密的,我都记在脑子里,您随便问,那些工匠什么都不知道的,这?若是成了可是绝活儿,我哪里敢随便说,那不是砸了自己饭碗吗?”
纪墨装作洋洋得意的样子卖弄着,看向管家的视线都带着些戒备,似乎怕对方起意抢夺这?份技术一样。
管家听到放心了些,再次问了两遍,确定合金丝只得了那么多,而因?为这个配方成功,纪墨谁都没告诉,连对曹木都留了一手,并未记录在纸上。
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很符合自私本性,管家觉得若是自己,定然也是这般,那些抽丝的工匠,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吧。
他看过几回纪墨做的实?验记录,太细了,那么细的东西,他看着都觉得头晕,更不要说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工匠了,让他们重复做出来的可能性因此微乎其微。
没可能就好啊,没可能……管家看了一眼小人物纪墨,在心里给对方贴了一个“自私小人”的标签,把这?边儿的事情交给了下人,自己直接离开了。
纪墨看他走了之后才继续给曹木收拾东西,他随身的东西,能放进去的都放进去了,就是没有财物,他把那些财物都分给了院子里的下人,让他们好好安置曹木。
“你就是不给这?些,我们也会好好做的,曹师傅人挺好的。”
曹木生前对人从不苛刻,上头的赏赐下来,他自己用一部分,剩下的部分,不是先赏给了下人同沾喜气,就是在日后陆续当了赏钱给出,院子中的下人没有一个不觉得他好的。
纪墨谢过了他们的这?份好意,稍稍提醒了一句:“这?是要麻烦你们帮着多守几日,我师父他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孝子贤孙都凑不齐,未免太冷清了。”
他把自己的钱也给了出去,这?些钱就是请几个哭丧班子来个几天几夜的水陆道场都够了,何况是让几个下人多守几日,若不是情况不对,他们都要喜笑颜开了,一个个都是满口答应。
纪墨又去通知了那几个一同实?验制琴的匠人,只说希望他们都来送曹木一程,也不停灵搞什么仪式,今日就要送葬,急是急了点儿,但?在主家看来,就是知礼的体现了,从来没有主人家给下人兴师动众办丧事的。
制作合金丝的那些工匠,跟纪墨这?边儿不是一个系统的,就很难通知到了,他也怕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再去通知,显得有些矛盾,若是让管家起了怀疑,最后说不得话也白说了,人也救不了。
希望他们笨点儿吧,有的时候,蠢笨的反而能够活得长久。
这?一片桃花苑是属于王爷的产业,一个匠人显然不能够在附近入葬,免得坏了风景。
纪墨让下人抬着棺木往远处走,几个匠人跟着,还有人夸赞纪墨想的周到,纪墨只点头,不说话。
这?么一路行着,足足走了小半日,才找到地方安葬了。
一行人都累得慌,看周围附近没有人家,也不知道纪墨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有匠人捶着腿儿就要回去,纪墨把人叫住了,跟他们说:“我问过了,我师父是他们故意打死的,王府我是不再回去了,说起来是活契,其实王府势大,真的死了人,难道官府会追究吗?我准备就此离开,你们走不走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