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脸都隐于黑暗中，仿佛天生就属于黑暗，阴郁，又疯狂。
这个角度可真好，静静地看着心思各异的人，司劬脸上的笑意更深。
“这样吧，让王易随机抽五年的账目，所有人一起看。谁能第一个找出问题，那不管过去做了什么，我既往不咎。”
人们的眼中划过一抹暗光，与其寄希望于别人不出卖自己，不如自己争取机会保全利益。
毕竟，在这位的手段下，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守得住秘密。
要不是那个人说他身体早就不行了，根本拖不到回国，谁又敢在司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出卖其他人才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
还不等那五年的账目送到手边，已经有人出声了：“司总，我想举报财务部处长刘发，他在三年前开始做假账，每年都有大笔的资金流向他自己的私人账户。”
“你！”刘发万万没想到是张升最先举报自己。毕竟在之前分账时，张升拿的都是大头。
司氏的家族企业更像是集权式的领导制。每一任掌舵者都有绝对多数的股份和决定权。
而张东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是董事中少有的切实插手公司事务的人，没有他的帮忙，根本不可能实现大规模的利益转移。
刘发想到过会被出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们的同盟本就不稳固。
但还没看账就将他供出来……好啊，你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
刘发狠下心来，冲到司劬面前，跪下说：“司总，是我鬼迷心窍对不住您。但是张东，他一直在谋划收购散股。”
刘发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张东逐渐扭曲的面孔，“他就等着您身体不行倒下了，来和您争权。”
“我是有错，但我只是拿了些钱。他是想要吞下整个司氏啊，您一定不要放过他。”
司劬坐在灯影处难辨喜怒，只叫人越发畏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互相撕咬，恨不得将对方什么时候和谁上过床都全部抖落出来。
一个个看对方的眼神仿佛十世死敌，不死不休。
这就是人性啊，司劬坐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感叹道。
无趣，又丑恶。
突然失去了兴趣，司劬终于出声打断这场闹剧：“王易，你带人分别记下他们刚刚说的话。等我看完后再决定。”
“记住，要分开记。”男人带着些恶趣味的说道。
“是。”王易又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跟着这位爷办事，想要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吧。
至少只要不违背这位的意思，他就一定会护着自己的人。王易苦中作乐地想。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男人独自靠在窗边，一动不动。
从后面望过去，那背影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孤寂。仿佛孤身千年的狼王，自己悄悄舔舐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