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绥而打听到昨天一起上公开课的班级的课程表,还有他们今天上课的教室,赶在他们上午最后一节下课之前,在教室门口等着。
下课铃一打,教室里的学校陆陆续续出来,孟绥而一个一个认过去,没有一个让她觉得有印象的。
她拉住最后一个出教室的同学问:“你好,请问你们班今天是不是有同学没来上课?”
那男同学一想,说;“上课前老师点了名,好像都到齐了。”
“那是不是有人让同学帮忙应付点名?”
“这个……”男同学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有什么事么?”
“昨天公共课上,我借了一本书给你们班同学,下课之后忘记要回来了。”
“哦,他叫什么名字?”
孟绥而答不上来,“我不知道……”
那男同学又问:“那他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
孟绥而说:“男的,长得挺帅的吧,我没注意。”
男同学一下子似乎心中有了人选,说:“挺帅的话,你等着,我打个电话把人叫过来。”
这同学一个电话把人忽悠过来,孟绥而看着匆匆敢来的陌生脸孔,摇摇头。
不是这人。
接下来她也有课,没法在这耽误时间,只给那位同学留了联系方式,拜托人家下次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里问一问,问到了就联系她,交代完这些就走了。
孟绥而走后,那两人站在原地还打闹了一阵。
被喊过来的那人问:“挺漂亮啊,什么情况?”
男同学把事情一解释,然后道:“她说借了她的书的人挺帅,咱们班就你勉强称得上帅吧,但她又说不是你,莫非……”
那人听他那句“勉强称得上帅”,不由翻个白眼,“什么?”
“莫非她是找了个借口来找我搭讪?”
“白日做梦遭雷劈!”
“滚你丫的!”
“把我大老远喊过来,跑腿费付一下!”
下午的舞蹈课在艺术楼一楼,朝外有一面宽大的落地窗,景色是横列的花坛,枝叶修剪得很端整,每一处都令人赏心悦目。
植物是最能反应四时美好的景,入夏以后,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就像抹了一层釉那般光鲜亮丽,如果越过这层光鲜亮丽,看向玻璃里面那些动作整齐,姿态柔美的仙女们,就像仙境一样了。
庄辞站在花坛上,在一群貌美如花的仙女堆里,找一个眼熟的姑娘。
课上到一半,老师暂时走开了,这时候舞蹈室里忽然起了一阵小骚动。
“诶,外边站着的帅哥是谁啊?”
“不知道,来找谁的吧。”
“那不是美术系的庄辞么?”
“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美术系大三的师兄,每年学校的美术展都会有他的作品展出,所以就记住他了。”
“你是看人长得帅吧?”
“那人家确实很有吸引力嘛。”
孟绥而闻言,也跟着望了出去,一下子就认出那人是她正在找的同学,她的教材有了着落,一时有些高兴,不由得就露出了一笑。
庄辞看见她对自己笑,忽然有点不自在,然后冲她扬扬手。
切,搞什么?昨天还对他爱答不理呢,下了课就跟见了鬼似的,着急忙慌就跑了,害得他为了还书,好一通找。
“他跟谁打招呼呢?”
“不知道。”
两人说着一扭头,看见孟绥而之后才终于了然,于是有些不高兴地撇嘴。
又叽叽咕咕地嘴碎。
“又是她!”
“一天到晚跟自己同学没几句话,跟男生倒是亲近!”
孟绥而没理她们,等到了下课她就跑出去,免得人家等太久。
庄辞看着她跑过来,身上穿着练舞的修身裙子,吊带和柔软的薄纱短裙,白净粉嫩像一团软乎乎的奶油,莫名有一股冲击力。
孟绥而在他发愣的空档,伸手拿回自己的课本,说:“麻烦你了,谢谢。”
庄辞这才回过神来,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没在哪个女孩子面前这么失常过。
漂亮是漂亮,但还不至于让自己走神,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得多,刚才不过是因为昨晚熬了夜,有点没精神罢了。
“对了,”孟绥而临走前问:“你是美术系的?”
“嗯……”庄辞应了一声。
“那昨天你怎么跟我们一起上公共课?”
“这个……”庄辞摸摸直挺的鼻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该不会是没睡醒犯迷糊进错教室了吧?孟绥而看他这反应,猜到大概是这样的情况,索性很给面子不再追问,说:“再见。”
“诶你等一下——”庄辞赶紧叫住了她,“那个,昨天我喝了你的牛奶,又借了你的课本,我请你吃饭吧。”
他说话直接,看得出来应该从来没有对女孩子委婉过。
“不用了。”孟绥而说完,也不给人再开口的机会就急匆匆地跑回舞蹈室。
庄辞愣在原地,面对对方前后反复的态度,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同一时间同一个人就让他体会了一遍人情冷暖。
他内心不屑,刚才不过是客套话,幸好她识趣没答应。
但是因为她拒绝得太过直接且冷淡,让他觉得有点没面子,所以才有点恼火。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