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绥而回到教室,怯生生同学就立马跑了过来,向她打听庄辞,孟绥而应付了半天才敷衍过去,她跟庄辞就见过两次,压根不熟,所以回答不上来。
然后舞蹈室里那俩小学生又开始捻酸蘸醋的挑衅了两句。
孟绥而一概充耳不闻。
时常见缝插针在其间插科打诨的女同学又打趣道:“完全不搭理你呢。”
起头挑衅的女同学恼羞成怒:“要你多嘴!”
插科打诨的女同学不痛不痒,哈哈大笑。
周三中午在食堂,孟绥而又碰见了庄辞,那会儿食堂几乎满了座,她端着餐盘到处找空位,绕了一圈下来就发现庄辞那有空的位置。
她还特地问了一下,“这里有人坐么?”
庄辞看她一眼,说:“本来是有的,但是我同学没那么快过来,你坐吧。”
孟绥而道了谢就坐下,但这位置本来就别人的,所以吃饭的动作就快了一点,怕一会儿人家过来了没得坐。
“你吃那么快干什么?”庄辞又不高兴了。
孟绥而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他,“这里不是你同学的位置么?他来了没位置怎么办?”
“你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庄辞说完就不再开腔。
孟绥而满脑子莫名其妙,觉得这人像是吃了几吨□□,她赶紧解决了午餐走人。
这两天又下起了雨。
春夏交替换季的这两个月,三天两头下雨,隔三差五放一天晴,阴天的时候从早到晚烟雨蒙蒙,到哪都像是蒙了一层雾,连人都带着雨气。
孟绥而站在艺术类的门廊下,望着雨幕发了会儿呆。
刚才下了课,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伞不见了,孟绥而站了一会儿,给严兮打了电话问她借伞,然而严兮自己也没带伞,说是先跟舍友回一趟宿舍,然后再过来给她送伞。
所以等待的时间里,孟绥而就站在门廊里看雨。
安安静静过去半晌,孟绥而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桐制的小人挂饰,拿在手里有一定的重量,做工实在太过精致,连小桐人脸上冷淡的表情都很生动可爱。
她不知不觉地一笑。
她还没想到要把这个小玩意儿做什么用途,她没有用小挂饰的习惯,钥匙就是钥匙,手机也不挂小物件,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很乏味。
她一直把这东西随身带着,是想着如果哪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处,可以随时拿出来。
屋外淋淋漓漓地落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庄辞也在艺术楼上课,他准备让同学送他回宿舍,一到楼下,看见门廊里那个孤独清瘦的身影,一下子顿住了脚步,随即向同学借了把伞,然后把人打发走。
他走了过去,“喂。”
孟绥而醒过神来,看着近旁的剑眉俊眼,很意外自己最近老是碰见他。
庄辞说:“既然你不愿意我请你吃饭,那我送你一程。”
他这个人吧,不喜欢欠人情,他这段日子耿耿于怀,也就是因为这个,还了那瓶奶和课本的人情,那也就天下太平了。
孟绥而已经打电话让严兮送伞过来了,其实不用他送。
“不能说不!”庄辞猜到她的心思,“我这是还你人情,我总不能一直牵着你的吧?”
孟绥而想了想就妥协了,“那你送我到公交站就行了。”
“这种天气你还要出去?”
“不是,我不住学校。”
庄辞一愣,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可能性,“你有男朋友了?跟男朋友住?”
“没有,我一个人住。”
庄辞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说:“白痴,这种事情不要随便告诉一个异性,尤其是——”他猛地一顿,然后怪不自在地嘀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这一提醒,孟绥而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大概是对方看起来比较无害,她不知不觉之中就放松了警惕。
话说之前她还对简斯丞有过防备,骗他说自己是高中生,因为他的言行太过游刃有余,像个风流人物,她还一时多虑,生怕他心怀不轨,所以用“未成年”树立起一道屏障。
不过现在想一想,如果简斯丞是个没有道德的流氓,那么未成年的话,岂不是正合他的心意?
“走不走?”庄辞出声提醒她,“想什么呢?”
“来了。”孟绥而抬脚跟上去。
庄辞并没有只送她到公交站,而是跟着上了车,孟绥而没理由拦着人家,于是两人一起坐车回去,但是这位同学的脾气似乎有些阴晴不定。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庄辞看着两人中间一道中东大裂谷,“我又不会吃了你!”
“呃,不是……”孟绥而到底是不习惯跟异性太过亲近,刚才两人同撑一把伞的时候,她就已经忍得头皮发麻。
庄辞看她这反应,忽然笑了问:“你没谈过恋爱吧?”
孟绥而觉得脑仁发紧,她没碰见过这么……热烈而且冒进的人,实在应付不来。
到了地方,庄辞把人送进了楼。
孟绥而看着一脸郁郁的庄辞,说:“好了,谢谢你。”刚才他坚持要送她过来,于是在路上一不留神就踩中水坑,一边裤管湿了一大半。
然后他就黑着脸,仍是坚持一路护送。
简斯丞停好车,冒着细雨慢悠悠的步行回楼。一进去看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女孩说:“赶紧回学校吧,你这样明天会感冒的。”
男孩说:“半条腿湿了而已,我全身湿透了都没问题。”
孟绥而颇无奈,“逞这种能有什么意思呢?”
庄辞被她的直接不给面子弄得有点尴尬,于是恼羞:“还不是因为你!”
“……”
简斯丞轻微地磨磨牙,摸出打火机点烟,“啪”一声突兀的脆响,吸引了那边两人的注意,他咬着烟,透过袅袅娜娜的薄雾,对上孟绥而的视线。
孟绥而心口的螺丝倏然一紧,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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