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同却只注意到其中一句,“没有感觉,这是什么意思?”
孟绥而没有搭这话的茬,接着说:“我不想亲近你,所以你对我的亲近只会让我为难,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其余的妥协恕我办不到,目前这样的局面,是你们当初不给我爸留余地的结果。”
她说完从纪同身旁经过。
“所以!”纪同转过身来,“这是你给我的惩罚?你到现在都不能原谅我?”
“我不恨你,”孟绥而稍稍回了头,说:“但也不想看见你。”
简斯丞停车的位置并不远,那边最后两句对话他听得见,孟绥而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剥糖,等她走近他身旁来,他把糖递到她嘴边。
孟绥而下意识往后仰……
“别躲。”他说:“张嘴。”
然后他跟投币似的,把糖摁进她的嘴里。
“什么味道?”他问。
“草莓。”
是草莓奶片,孟绥而看着他,不是很确定地问:“你……喜欢吃奶片?”
简斯丞面不改色,“我吃奶片犯法?”
“……”倒也不至于。
“解馋。”他又说。
孟绥而接过头盔,戴上之前,她犹豫再三,说了句:“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她指的是遇见纪同的事。
简斯丞这辈子就没被什么人什么事吓到过几次,最近一次是上回鬼屋里的那颗脑袋,所以他有些莫名,而且意外——“嗯?”
他抬起眼皮。
孟绥而认识他也有些时日了,对他这个言简意赅的“嗯”字,立时心领神会,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出现得很突然,嗯……”
简斯丞问道:“为什么你认为,我刚才会被你妈妈吓到?”
这个问题,让孟绥而瞬间沉默。
他径自说道:“还是,被吓到的人是你,因为你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然后,她发现了我。”话到这里,他静默了片刻。
也给了孟绥而片刻的反应时间。
然后他继续:“被家里人发现了我,所以你紧张,下意识以为我也紧张,所以,为什么我不能被发现?”
孟绥而沿着他的逻辑,有一种即将捅破窗户纸的预感。
他慢条斯理,抽丝剥茧,最后得出的结论:“你在藏小情人?”
孟绥而:“……”
真是,逻辑严密。
“反正都被看见了,不如你考虑一下。”他似真似假地说。
“考虑什么?”
他说:“小情人。”
孟绥而默了须臾,不是很当真,“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简斯丞说起这种话,模样状似轻佻,语调半是玩笑,颇有几分调情的意味,“缘分到了,免费服务。”
“这种事怎么看缘分?”
“合眼缘合心意就行,当牛做马,任凭差遣。”
孟绥而说:“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主人。”
“要什么给什么,这是服务态度,”看她将信将疑,他又添油加醋,“有幸碰上个大主顾,伺候好了,哪天有机会出人头地,生意也就做大了。”
孟绥而听他煞有介事,越说越离谱,几乎要相信,“这么说你还挺有经验?”
简斯丞说:“经验不敢当,闲着没事确实这么畅想过。”
孟绥而半天不得语——真是差一点就信了你的邪。她戴上头盔上车,心想被他这么一搅和,心情还好了不少。
简斯丞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眉眼弯了弯。
到了车站,她下了车,弯着腰借他的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仔细地理了理头发,直起身却发现简斯丞一脸饶有兴致,居然看了她半天。
孟绥而觉得自己刚才浑然忘我的状态,实在很不雅观,她尴尬地别了一下头发,很优雅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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