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在迷迷糊糊之间挣扎着,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他一直是这么昏昏沉沉的,就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苏宇的心中奇异的没有感觉到焦躁。慢慢的,连睡觉前想着的工作也抛之脑后。
如同每一次醒来,苏宇轻轻晃动着自己的手脚,紧闭的眼睛还是像被胶水粘着一样,无法睁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日的越发有力起来。
又碰到了那层薄薄软软的皮肉,苏宇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心中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
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苏宇自问自己的生活还算是平顺,也没有什么值得挂心的事情,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呢?
每次清醒的时间都很短,苏宇正想着,又迷迷糊糊的泛起困意。不过今日注定苏宇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身边的水流一改往日的温和,似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冲击着。苏宇被搅得翻滚起来,头晕脑胀的被水流带着团团转。
正值夜半,万籁俱静,偶有狗叫声远远的传来,更添了一分寂寥。
张氏忙了一天,正倚靠在床头艰难的拿着针缝补衣服。正是秋收的时候,地里地外的都忙成一团。她虽然肚子已经老大了,但是农家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还是跟着干些农活。
今年刚分家,他们这个小家里只有苏老三能算个劳力,自然是忙不过来的。索性苏老二倒是对这个弟弟很是照顾,早早就说了要过来帮忙。
张氏缝完了苏老三被枝条挂烂的裤子,放下手头的针,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缝好了,给你放床上了,明儿记得穿。对了,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了吗?”
苏老三正大口地吃着饭,虽然平时农家都是一天吃两顿的,但是农忙的时候都要吃三顿饭的,要不然身体顶不住。听见张氏说话,苏老三呼噜喝下一大碗粥,一边说道:“地里的活没剩多少了,二哥二嫂是个利落人。明儿应该就能割完,到时候弄到场里晒。”
今年他们家种的都是麦子,割下来还要晒几天,然后用石磙反复滚压,把麦粒都压下来,再慢慢扬,以期能得到干净的麦子。
张氏听了,点了点头附和道:“二哥二嫂人挺好的,咱们也不能亏了他们。等这阵子忙过了,我去给二哥割几斤肉送过去。”张氏知道如果是直接给钱二哥二嫂一定不会要的,但是给东西却是会收下。
周氏偏心大儿子,反倒让苏老二和苏老三兄弟俩感情很好,这段时间张氏身怀六甲不能干活儿也是苏老二的媳妇刘氏过来帮衬着的。
虽然今天晚上开火了,但是只有要干活的苏老三能吃上饭,其他人都是没得吃的。没办法,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户,没个其他营生,只靠着那几亩地看天吃饭,要是不精打细算,怕是等到明年春天就要饿肚子了。
苏老三迅速的吃完了饭,把碗一扔,出去洗了把脸就要睡觉了。张氏伸手抖了抖被子,正要说能睡了,肚子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张氏面色一白,已经生育过两次的她迅速明白了情况,忍着疼痛说道:“他爹,我要生了!”
苏老三也是面色一紧,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色,说道:“我去给你喊马婆子。”着马婆子是这十里八乡中唯一的稳婆,平日里也是个和善的性子,所以这十里八乡的要是有哪个小媳妇要生产都是去找她。
说着,苏老三就下了地往外面走去。张氏缓过一阵,就见到两个孩子都起来了,却是苏老三出门前喊起来伺候张氏的。
张氏也是有经验的人,这时候就有条不紊的说道:“大郎,你去烧点热水。二郎,过来扶着我。”
说着,张氏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扶着苏二郎的手挪到了旁边的屋子。
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家分到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大的,盖房子的时候张氏咬了咬牙,拿出了分家时候分得的大部分银钱,把地方都盖起来了。于是现在才能腾出来一间专门给张氏做了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