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晗笑够了,起身走到屋子左侧检查,发现只剩了半锅米饭,除此之外再无食材,连咸菜都没有。
她站在屋子中央,颇为无奈地问沈夜白:“你平时吃什么?”
沈夜白也颇为无辜地,瞪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说道:“电话订餐。”
夏晗晗觉得他能活这么大是?个奇迹。
她往电饭煲里倒了些矿泉水,希望可以熬出一锅粥。在做饭方面,她实在没有江艳红的手艺。
沈夜白打?电话叫了餐,可能是?怕被夏晗晗毒死。
餐很快送到,沈夜白出去拿了,回来坐在右侧的“沙发”上,叫夏晗晗去吃。夏晗晗看了一眼包装袋“海盛饭店”。
“海盛离这里很远的,怎么这么快就送到了?”
“加钱。”沈夜白想了想,才说。
夏晗晗想,这位同桌还真浑身上下都是?矛盾,明?明?住在这么个仓库似的地方,订餐却?讲究。而且好像对金钱完全没什么概念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夏晗晗离开的时候,把那只用?书纸叠成的千纸鹤放到沈夜白床头,对他说:“我走了,同桌,明?天见。”
沈夜白要送夏晗晗,夏晗晗可不敢劳动病人大驾,忙把他推倒,让他好好躺着休息。沈夜白只好说:“那,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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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自习,刘光辉开会回来,非常开心的宣布一班那几个学生被通报批评。
他在讲台上讲得豪气?干云,好像把一班班主任胖揍了一顿似的。
沈夜白坐在夏晗晗旁边,他的坐姿变了,不再是?以前歪歪扭扭的样?子,而是?非常端正?的坐着,他竟然在做一道数学函数题。
夏晗晗看着同桌的变化,不禁感叹,只是?放了个十一假而已,怎么沈夜白都做了数学题了?
刘光辉还在讲台上说:“这次月考,我已经看了成绩,太差了。”
他让学习委员念成绩单。学习委员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声音甜美。夏晗晗不功不过,考到班级第七,学年组前五十。她本就不是?顶尖的学生,对这个成绩比较满意?。
对比起来,沈夜白就十分悲惨,他竟然考了倒数第一!夏晗晗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识,她以为,沈夜白起码可以考倒数第二。
“你怎么回事啊?”她小?声对沈夜白说。
“没写?学号。”
这倒像沈夜白能干出来的事。
待到学习委员念完,刘光辉背了双手,做出一副感慨的模样?:“三十多年,我教了三十多年学了,你们是?……”
夏博嘴欠:“最差的一届!”
同学们哄堂大笑。
刘光辉早就习惯,要不是?今天一班班主任丢了面子,他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兴致,他说:“我决定成立一个互助小?组,同学之间共同进步。”
他拿出名?单,又戴上老花镜,将手中名?单与眼睛距离拉远,颇为滑稽的读着他的分组情况。
分组几乎是?成绩相近的同学一组,既能互相攀比着学,又不至于把目标定的得太高。
可奇怪的是?,夏晗晗竟然和沈夜白分到了一组,他们一个第七,一个最后?一名?,无论按照什么法则,都不该分到一组。
夏晗晗看着沈夜白,他已经做完数学题,现在正?翻看语文课本。语文书的书皮是?粉嫩嫩的颜色,出自她的手笔。
她都有点不认识沈夜白了,这还是?那个每天呼呼大睡、连上课都随意?出去的同桌吗?
奇怪,他明?明?只是?生了一场病,怎么好像转了性一样?。
早自习下课,各科课代表去老师办公室取卷子。考得不好学生的静默无声,于是?考得好的也不好意?思放声喧哗,竟然成了一个难得的安静课间。
连元年,那个曾经堵过夏晗晗,和她只有一个过道之隔的男生,却?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
男生这个时候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他好像比之前又高了些,相应的,也瘦了,颇有点竹竿的意?思。
夏晗晗看他晃晃的,终于挪动了脚步,到孟冬青那里去了。
孟冬青座位在第二排,他大高个子往那儿一杵,人都过不去了。于是?只好坐到夏博的位子上——夏博去取卷子,座位空了出来。
“十一去哪玩了啊?”连元年没话找话。
孟冬青人缘好,和班级里哪个同学都能说上话。但她和连元年“好”的程度,还没到他特意?来找她,只为问假期去哪玩。
“去江城玩了两天。”
“怎么样??”
“还不错,空气?好,去了几个景点。你呢,假期干了什么?”
“我啊,瞎混呗。”
没话了。
孟冬青不知?道连元年找她什么事,等他说话。连元年想了想,说:“那个,地理笔记借我看看,上周上课睡着了,怕老刘提问。”
“成。”孟冬青从桌子左上角一摞书中找出地理笔记本,递给连元年。
连元年愣了愣,才伸手去接:“行,谢了。”
孟冬青看着连元年离开的背影,想,他没事找我做什么?看他的样?子,显然借笔记本只是?个托词。可我和他又没什么过深的交情,他找我干什么呢?
连元年是?住校生,孟冬青是?走读生,一个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坐在第二排。连元年虽然在课堂上并不调皮捣蛋,但成绩只是?中游,平日里也和住校生关系好些;孟冬青虽然对成绩和住校与否都没偏见,但她确实和连元年不熟。
唯一接触多的时候是?去年运动会,连元年和孟冬青一起参加过四百米男女混合接力?,还取得了第一名?。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交集。
夏晗晗把连元年的举动看在眼里,他拿了一本笔记本回来,却?也不看,泄气?般把本子扔到桌在上,然后?坐下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