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柔却有些不适应,暗道草率了,应该找辆马车来。这严易比她高上许多,骑在她前面,着实有些挡路,自己不得不斜着脑袋才能看清,这速度呀,比起往常那可是慢多了。正要开口,却见前面的人自动矮了矮身子。
不错,还挺有眼力劲的。
秋灵跟在后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且不说男女同乘一匹马在本朝极为少见,偶然见一次还都是蒙了面的江湖中人,这高大男子在前,娇小女子在后就更少见了。
这也不对呀,他看着自家主子的男子装扮,心想,即使是两个大男人同乘,也不应该是高大的在前,弱小的在后吧。
两匹马一前一后进了都城的繁华街市,果然引来了很多人的议论,断袖龙阳之词传入耳中,马匹上两人却毫不在意,举止大方。
停在都城最大的一处绸缎庄前,立刻有小厮上前招呼,秦落柔是这里的常客,不同于李青奕服饰由宫中女官缝制,几乎不来这些地方。
秦落柔自母亲去世后,半年多没怎么出门,而今日又是扮着男装,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涂浓了眉毛,小厮只觉得莫名眼熟,但却想不起是哪位高门公子。
“两位公子是为自己挑选还是送人?”他走到秦落柔面前,自动忽略身穿麻布的李青奕。
“拿出你们最好的绸缎,给这位公子做几身衣袍。”秦落柔边说边往里面走去,这里她可是熟得很,径直往锦缎的方向走去。
“公子稍后,我去拿几块布头供您挑选。”小厮先行进去,秦落柔慢悠悠往里走。
“这个鹅黄色的怎么样?”
“这个呢?桃粉色的如何?”
“水蓝的呢?”
里面传出女子的声音,秦落柔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挑选绸缎的女子正在问身旁的婢女。
“都好看。”婢女回答。
“每次都是这样,问你们什么都是都好。算了算了,掌柜的,都要了。”
“姑娘穿水蓝色的更好看。”秦落柔瞧着同自己年纪相仿的俏丽女子,身穿上好的锦缎罗裙,头戴小巧金钗,红宝石的耳坠,翠玉手镯,想来定是贵门之女。
她生前也曾参加过几次世家女子的宴会,却未见过此女,这女子要不然就是外地来都城采买的富裕人家之女,要不就是比世家女子更高位的存在。
若是生前,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怕是都不会往这边多看一眼,定不会搭话,但此时她瞧着这女子十分娇俏可爱,生出些欢喜来。
这家店的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和小厮常见到犹豫不决的顾客和熟人相见的场面,又一看这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样子,很是知趣地停下手里的活,安静地站在一边。
那女子应声回头,在看见男子的一瞬,只觉得他身上华光熠熠,心里突生了一头小鹿。
“公子是何人?”
秦落柔放低声音,笑言:“在下路过此地,见姑娘难以抉择,有些拙见罢了,姑娘皮肤白皙,不论穿什么都是美的,但这水蓝的绸缎若是用金银线绣上暗纹,不论绣的是水中花还是空中鸟,清丽洒脱的式样更适合姑娘的气质。”
“严公子你说呢?”秦落柔回头。
“咦?人呢?秋灵,严公子去哪里了?”
秋灵拴好两匹马,也是刚进来,根本没看见严易,“奴婢也不知。”
“在都城他人生地不熟的,这是干什么去了。”秦落柔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严易有个好歹的,嘴里念叨着就往外走去。
女子还沉溺在一眼惊艳中,突然见秦落柔走了,丢下手里的布料,忙追上来,“还未请教公子名讳,公子……”
妇人和小厮面面相觑,到手的生意就这么没了,却又无可奈何。
秦落柔走得急,等女子追上来,她和秋灵已经上了马。
女子刚要大喊,突然被人捂住嘴,拉倒了一边。
挣扎中女子看见追着她出门的两个婢女,找不见她着急的样子,心道,这下完了,自己被绑架了,早知道今日就该带侍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