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地笑了笑,“我让我自己人来刺杀咋们?这开玩笑吧,我有那么闲么?”
江怀璧开口道:“沈迟,你在试探我对不对?试探我的功夫,试探我究竟还有多少能耐。”
沈迟一?哑,刚要开口反驳却听江怀璧又道:“那一夜一?共来了两批刺客,那一夜你说两批不是一个人派来的,的确不是,因为第一?批刺客是你自己的人。”
沈迟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觉得?惊奇,索性也不再隐瞒,“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批刺客进来之前放了迷香,放迷香的那人并未惊动人,而你却在迷香放完之后立刻就赶到我这边敲门,时间太巧了,当时我便有些疑惑,这是其一。那名黑衣人朝我出手时用的招式很凶险,我自知若真的迎上去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我躲过去后按道理来说掌风不会减弱而是增强,然而你却接住了,若非是掌风忽然减弱那便是你提前有准备已经蓄了力来防备,无论是哪一个都表明你提前是知情的,这是其二。刺客大约七八人,身手不错,我看你对付的时候连六成力都未用到,整个过程轻松从容,彼时情况也算紧急然而你连警惕心都没有,便知你与那刺客必有联系,这是其三。”
“因为我之前起了疑心,所以最后那一个你留着故意来迷惑我的人,我没有留。我猜那人必是要说指使他们的人是方家。”
“第二批才是方文知的人,他毕竟没有多少经验,虽然知道灭口,但是请的人却不怎么样。”
沈迟沉默。
是的,他就是想试探她,因为之前查到的那些消息只说了江怀璧一些身边的人和事,并没有关于她功夫的记录,所以在与黑衣人打斗时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江怀璧这边,观察着他的一?招一?式,那些自己暗中布置的人自然不敢动他,只好随着他凌乱的招式应付了事,也就造成了破绽。
然而即便他观察了江怀璧的招式,也还是觉得?一?头雾水,她基本还算遵循剑法,但中间变式太多,顺用逆用灵活自如,且有一?些地方出其不意。他自己自从出了明臻书院以后便丢了书院教的那些剑法,继续跟随自己的习武师父学习,所以他的招式与明臻书院的那些基本都不相同。
江怀璧忽然又想到一条:“归矣在进来时虽是睡眼朦胧,但看清楚了当时屋内的状况后并未显得有多惊讶,看到你的这个主子以后也并未为自己的失职而感到惭愧请罪,可见他也是知情的。”
说起归矣睡眼朦胧这件事,江怀璧没注意到那么多,还是木樨事后告诉她,说处理尸体的时候归矣精神?得?很?,睡眼朦胧也就一会儿时间,一?出门比谁都精神?。
沈迟继续沉默以示默认。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沈迟陷在无尽的尴尬中,亏他还折了那么多人。
“你……你知道是我的人还一?个都不留?”
江怀璧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怀疑,后来细细思量一番才敢确定。还有,你那些人可是招招致命的,我若不全力以赴,今日可还有命活着?沈迟,你说我不信你,你要我如何信你?”
沈迟暗想,若那些人不全力以赴如何能试得?出她的功夫?他不由得叹气,也怪不得?江怀璧总防着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他有心要害她,自然警惕多了。他以为那件事过去了江怀璧便不会再追究了,谁知她竟还记着。
他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再说下去这屋子里可能要冻死人,便说了其他的事情?:“我听说京城那边江家似乎遇到了麻烦,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所以我才赶着要回京。”
京城里父亲来信只说了方文知与周炜、杨澄的事情?,具体过程也不太清楚,让她不要过于担心。但据稚离传过来的消息,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个中细节还需她回京后再做打算。
“你在这好好歇三天,要是带伤上路怕是中间更费时间,京城那边这几天挺安静的,别太着急反而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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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的时候小院子里可就热闹多了,木樨因病不能奔波便留在了增城休养,归矣管书和木槿都过来了,小桑梓与几人玩得?开心,没多大一会儿就闹成一?团。倒是归矣与她说得?多些,木槿平时便不大爱与小孩子玩,只是在一旁看着。
他们回来时顺便从镇子上买了一?些菜肉之类的,桑梓的爹娘也都脸上挂着笑,即便忙忙碌碌也不觉得?烦躁。
归矣道崎岭山那边一?切无恙,黑蓬人听罢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他已有安排,该应的承诺不会失约。但具体的已有安排尚且不知道,左右他们这边暂且不用担心了。
江怀璧精神?好了很?多,但下床还是有些困难,屋子里躺的时间长了有些沉闷,外面又怕风大不敢出去,木槿只好扶她坐在了窗边,但以防忽然起风,她还是时时守着。
夕阳渐渐从山顶沉下去,小半个太阳地光芒也使这一?片山野洒满霞光,小院子外面的篱笆在晚风中浮动着灿烂的金色,略显稀疏的叶子上飞舞着寥寥几只蛱蝶。小桑梓嫌蝴蝶太小,不值得去捕,便拉了归矣在那玩游戏,归矣浑身无奈,又不好意思拒绝。
桑梓她爹已经回来了,此时在收拾着农具之类的,桑梓娘则一?头钻到厨房做饭。沈迟遣了无所事事的管书去帮忙,然而管书平时打打架功夫还行,要下了厨房也只能干愣着。
桑梓娘连连叹气,只能吩咐他掌着火候。她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让管书做点别的事,管书还是很热情帮忙的,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