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两人还?都是先将人都撤了出去。她第一次看到沈迟的暗卫现身,大约也就十余人,个个身手都是上乘。宅子里现如今已经无人,但不?代表没有其他势力的人在盯着,沈迟抢先一步吩咐了管书,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事才放下心来,但临走时还是留了几?人盯着。
江怀璧要回府,沈迟将暗卫的事交代完后也跟着她去了江府。她一路没说话,倒是沈迟莫名其妙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江耀庭见了木槿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江怀璧定然是有了什么麻烦。但是他很快想明白,这个时候连宵禁都过了,还?谈什么锦衣卫?便先将岑兖扣在府里,自个在前堂徘徊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愈发焦急。
事情?已经解决了,自然也就不必再瞒着父亲。江怀璧将傅徽的事情?从头至尾详尽道来,江耀庭听罢是觉得愈发糊涂,个中细节显然她是存有隐瞒的。
“这样大的事,怎的都未听你提过?”
“父亲这几?日忙,这事办起来倒也不?难,怕父亲又过于忧虑,便没提,”她眼眸轻垂,语气倒也温和,“此事毕后儿子打算将傅先生接进京来,父亲觉得如何??”
江耀庭一怔,“进京?京城的水更是深,他若来岂非更加危险?且傅先生那古怪的脾气,也不?一定肯来。”
“可现如今看着沅州也不?安全,倒不?如将先生放在身边,也好照应着。……待夫子回府后我写封信回去,若他不?肯来也罢了,只是要劳烦祖父一直照看着……”
此事她也思量许久。祖父与傅先生之间关系也甚是亲密,此次他失踪,祖父也一定忧心许久,只是不忍祖父再费心伤神。
回到墨竹轩时沈迟还?在,木槿面色不大好看,只说了句在屋内。然而等她进去时却发现他在内室,没坐她的床,只立在窗前看着后院。她忽略木樨木槿的不?满,将房门关上,默默走过去。
“秦琇那几百个侍卫是你解决的?”她从见到他就已存了疑心,只在想他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干掉的。
沈迟转身,轻笑了一声,“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除却几个碍眼的,其余的人都在暗处,九赫又是被你控制的,那些人都已跟着黑蓬人走了。”
江怀璧递了杯水过去,示意他先坐,又上前一步将窗关上,也默默坐下来。
沈迟将杯子先搁下,看着她要开?口,索性先交代了他今晚去的原因,讲完长吁一口气,“好了,现在该你解释了。你与黑蓬人的谈判听得我一愣一愣的,都没怎么明白。”
只听出来傅徽对她来说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她能冒着那样大的风险亲自前去。黑蓬人究竟身份为何两人至今不?清楚,而即便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敢堵一把。
江怀璧也未隐瞒,沈迟知道的甚至比父亲还?要多些,不?必绕着弯讲。不?过说来的确话长,她从查探杨晚玉和?岑兖等人开始,到景明帝的谋划,接着是傅徽的事,又谈及她的筹划,一直到现在傅徽的事解决了,她却陷入困境。
沈迟揉了揉眉心,轻叹道:“你这一来等同于将陛下的计划全打乱了,这分明就是那人的一个局,你还?往里跳。你以为那黑蓬人那么容易就能妥协?你费尽心思绕了那么大一个圈,最后套进去的只有你一个。”说吧摇了摇头,捧起杯子轻抿一口。
“不?是还有陛下么?”她轻飘飘一句,差点没把沈迟呛死。
他猛地咳了两声,缓了缓惊道:“你连陛下都敢算计进去,你知道这得多危险!”
“两人同时入局,与在局外一样,所看之境无有不?同,只是转变了位置而已。如今我将陛下也拉进去,面对同样的困境,自然是没时间来管我了。他破局的欲望比我更强烈。”
“你说得轻巧,若是陛下疑心你背叛,这可就说不清了。再者?,黑蓬人走之前给你留了座空宅子,明日面对你的首先便是秦琇去了何?处,你该怎么解释?岑兖消失这么长时间内,你怎么解释?还?有陛下一直盯紧的,是杨晚玉,她如今也跟着不?见了踪影,怀璧,你又怎么解释?你别忘了,这局最开?始是你与陛下共同设的,现如今忽然出了问题,他疑心的也就只有你。”
“所以我挑起了立储一事,那里面不可能没有问题。即便黑蓬人及时察觉,将他的人撤了出来,可那么多人掺和?其中,总要有几?个不安分的。我在御前虽风险大,可优势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总觉得你有几?分恃宠生娇的意味,”沈迟轻一哂,“你的意思是将事情?推给其他人?陛下可没那么好糊弄。这几?个人今晚一起出了事,很明显不是巧合。”
“那就让它变成巧合。杨氏与秦琇是母子,陛下也的确说过秦琇出了事杨氏不?会无动于衷,他在慈安寺布置了锦衣卫看守,现如今杨氏能逃出来自然能知晓背后有人,这其实是最好脱身的一边。至于岑兖……”她顿了顿,目光幽深,那认真的模样看得正一本正经的沈迟心里一动,“其实陛下与那黑蓬人都不会饶过他。但是黑蓬人又不?想让岑兖死在陛下手里,现如今明面上我又绝对不能插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