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避难的人纷纷从司徒家符门出来,看着残垣断壁满是焦土的昔日家园,脸上却皆是喜悦。
大难不死,劫后重生的喜悦。
他们都看着那位空中的男子。
他一直守着魔域的军队回到地缝,才转身俯视着地上的人。
他黑发如墨,目若星辰,身后悬浮的十二把神剑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把他的白袍也反射成不同的颜色。
他手一挥,人们只见脚下的焦土慢慢爬满青色的植被,上面野花开始绽开。
那些拿着兵器,抱着孩子的人纷纷愣愣的看向他。
这时两道乘着剑的身影飞过,停在空中。
这两个伤痕累累灰头土脸的少年正是无极门的林一凡和万舟舟。
两人都是狐疑的看着这两个面前这个白袍男子。
无比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熟悉是因为容貌;陌生是因为他身上无比缥缈又强大的力量,仿佛是天地之间的灵,仿佛是天地之间的气,仿佛是天地间不可捉摸的虚无。
这是书中才记载得有的神才有的力量。
“秦师兄?”
“川哥?”
“你成神了?”
“真的是你吗?”
却见那白袍男子挑了挑眉,板着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见到本神还不下跪?”
“我去!川哥!真是你!”万舟舟喜出望外的叫了出来!
这时他旁边的林一凡却单膝跪在了悬空的剑上:“拜见上神。”
林一凡这一跪,地上无数看着他们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黑压压一片一片,像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跪了下来,对着这个救世主,对着这个两万年来世间唯一的真神。
秦川看着向他跪拜的人们,心情有点复杂,说不爽那是假的,但是又觉得有点别扭。
“秦川哥哥!!”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却不掩娇俏的红衣女子也飞了过来,一双眼睛里尽是崇拜和爱慕。
同时空中开了一道符门,一个孱弱的身影在门的一边悠悠的看着他。
秦川看了一眼沈甜儿,端着架子道:“甜儿,本君已成神,不是你个凡人可以窥觊的。”
沈甜儿:“……”
然后他看了一眼司徒闵柔,“闵柔姐,你这么好,娶到你的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若你以后你夫君胆敢欺负你,我定将他扒皮抽筋,再把他扔到魔域。”
司徒闵柔对他淡淡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一声清啸,只见全身燃着烈火的朱雀红天空飞来,在天空划过一道火痕。
秦川翻身上了朱雀的背。
“川哥,你去哪儿?”
秦川头也不回的道:“自然是去找我夫人。”
林一凡:“他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
万舟舟:“自己飞着去只是没骑着朱雀这上古神兽威风。”
林一凡:“确实是他风格。”
司徒闵柔垂着眼关上了符门,知是这一生他只会当自己是姐姐了。
沈甜儿却笑了,这是他拒绝自己的第一千个理由了吧,自己最是风光得意的时候他都不看自己一眼。现在他飞升为神,自己爷爷长青消极怠战,怕是掌门之位也不保,自己又哪里还配得上他呢?
想到这里,这一百年的情愫反而终于得了解脱。
*
陆澄澄站在早已经被荒冥搬出了无极山脉的凌云峰顶弹着琵琶,或许这样才能缓解她的激动,紧张,不解。
她亲手用匕首刺入他的胸膛,看着他化成了星星点点消失在眼前。
然后他突然出现,成了神,说等了自己两万年。
凭她的智商,是想不通的。
她就怕一切就是一场梦,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产生的幻觉,她弹着琵琶的手指渐渐泛白,她的心无比的紧张。
天空传来了一声清啸,一只巨大的火鸟盘旋而下。
正是刚才出现过的四大神兽的朱雀,而上面坐着一个一身白袍,丰神俊朗的男子。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
而那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容,“朱雀,想不想骑一下?”
他的笑容宠溺中带着一丝坏,低磁的嗓音中带了那么一分不正经。
是他!
是真的!
不是梦!
陆澄澄猛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沾满了湿气。
是愣愣的看着上面那个人……又或者说是“神”。
那人笑道,“还是那么傻。”
嘴上不饶人,眼中却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突然出现在陆澄澄身后,陆澄澄吓了一跳,来不及躲。
他就从身上一把环住她,连手臂带着腰的抱住了她。
把头埋在她头发里嗅了嗅。
“几天没洗头了?”
陆澄澄脸一红,急忙偏开头。
她跟大家躲在司徒家的符门里,哪里有条件去洗头洗澡?
“有,有味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偏头,秦川看到她纤细的雪白的脖子,两万年了,荒冥咬她后颈的样子他还记得。
虽说非陆澄澄所愿,但是他心中还是不是滋味,便也一下子咬了上去。
陆澄澄全身一颤,想要躲避。
“不准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威胁。
一只手掰开了她的头,一层层湿气吹在她敏感的颈上,她忍不住呜了一声。
他的轻咬细吻,一点一点从她的脖子移到了脸颊。
她全身崩得僵直,“我,我没洗头。”
“我又不亲头。”
“我也没洗澡!”
“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用力的挣扎下。
秦川这才抬起头,“也成。”
朱雀已经飞走消失在碧空之中。
他从身后抱起她。
陆澄澄觉得自己眼睛一花,眼前的景色从凌云峰峰顶变成了凌云湖湖面。
秦川抱着她站在凌云湖中央,蓝莹莹的水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水中的白鱼在秦川的脚下游窜。
“让你感受一下神力。”他口气平淡。
但以陆澄澄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神技。
“好厉害。”她嘴上道,心中却想这不就和他带人闪现瞬移差不多吗?
秦川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知道自己的炫技被她给小瞧了,忍不住轻嗤一声。
这到提醒了陆澄澄:“可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洗头。”他挑了挑眉。
“什么?”陆澄澄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想想,这就是秦川风格,而且他那里会就洗个头那么简单。
“我不要在这里洗!”她急忙双手挂在他脖子上。
秦川一笑,“现在凌云峰就我们两人,你怕什么?”
“我不要!”
“乖,听话,你这头真该洗了。”
“我不要,这里那么深,我怕!”看着深不见底的湖,她紧紧的挂着他。
“一百年了,你连个游水都没学会?”他亲了亲她的脸蛋。
“魔域哪里来河让我学游泳?”她把脸藏在他脖子和肩膀间。
虽然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神身,但是他温暖的体温,有力的心跳还是和曾经一模一样。让她安心的同时,秦川那难以琢磨的性子,又让她充满了不安。
鬼知道他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陆澄澄对面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秦川。
“什么?”陆澄澄看着对面那个秦川,又确认了一下抱着自己这个。
“两个你!”
“分.身术而已。看你没见识得。”在陆澄澄的震惊中,他找到了一丝得意。
抱着自己的秦川往湖里沉了一些,直到她停在湖面。
他打横抱着她,她整个人几乎是平躺在湖面上?
“你做什么?”她瞪着眼睛看着他。
“帮你洗头。顺便……”
他俯下身,吻在她樱红的唇上,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还是那么不客气,不讲道理。
但是被他欺负惯了,总结出一些结论:他这人一身反骨,遇强则强,对他只能示弱。
她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眼睛慢慢的闭上,去顺从他,迎合他。
头上突然冰凉,是湖水浇在自己头上,她一个激灵,突然睁眼,秦川也睁开已经看着她。
“是我,不要紧张。”后面的人道。
可是她怎么能不紧张?抱着自己的秦川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而身后的秦川解下她的头发,用冰凉的凌云湖水浇在她的头上,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头发,按压着她的头皮,让她一阵一阵的发麻。
她呜呜的反抗声都被他吞了下去。
直至被从头洗到脚。
在她央求下秦川合二为一,在他连哄带骗下,在湖中与她合二为一。
*
陆澄澄满脸羞红的坐在草地上,身后秦川御起的风,轻柔的卷着她的长发,跟电吹风一般。
身后的秦川嗅了嗅她的头顶。
“我香喷喷的夫人又回来了。”
说罢将她环抱在长臂中,贴着她的脸:“澄澄,我好想你。”
两万年,整整两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