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炽烈,不遗余力地散发光与热。
云栩栩现在身体不好?,在阳光下站久了会头晕,她彻底放弃搞懂大魔头的想?法,抿了抿唇,无奈地回道,“我?回圣女殿。”
松开她的衣领,司空渊眉宇间满是不耐,“你去圣女殿干什么?”
她用?的动词是“回”,司空渊用?的是“去”,两者差别很大。偏偏他?的语气过?于自然,以至于云栩栩都?开始怀疑:她回圣女殿是不是有问题?
云栩栩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见她不开口,司空渊面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感受到大魔头周围的嗖嗖冷风,云栩栩搓了搓手臂,在宁死不屈和保住小?命之间,坚决选择后者,她解释道,“我?去、嗯、拿点东西。”
“想?带走屋顶?”司空渊皱眉道,“你就那?么喜欢?”
云栩栩:“……”谁特么想?带走屋顶了?你不要自顾自说话好?不好?。
“真麻烦,走吧。”司空渊露出一副‘本尊这次就忍一下’的表情,转身朝圣女殿走去。
“……”
愣了几秒,云栩栩快步跟上?。她盯着司空渊消瘦锋利的背影,愣是没明白怎么变成这样的。
云栩栩:和大魔头说不清道理,放弃挣扎吧。
……
晴日午后,两人走在圣宗碧绿的林荫小?道,云栩栩落后司空渊半步,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不知是日光太明媚,还是大魔头心情好?,他?身上?终年不消的寒意竟然散去几分。一眼望去,看见的不再?是毁天灭地的冷冽寒意,而是他?清艳决绝的眉眼,宛如矜贵的富家公子。
她愣了一瞬,然后极慢地勾唇,轻轻笑起来。
这就是她舍弃性?命救下的人,总觉得,也不算后悔呢。
她的视线专注而炽烈,像那?时义无反顾喝下蛊毒。司空渊心中泛起一股古怪,但又区别于往日想?杀人,说不清什么感受。他?皱眉转身,“你在干什么?”
他?身上?装雷达了?怎么每次偷看都?会被发现!云栩栩飞速收回视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望天道,“没什么。”
若有若无的视线终于消失,对方不再?看自己,司空渊反而烦躁更甚,他?心下不悦,身上?泛起寒霜。
前面一阵一阵传来冷意,仿佛大型移动空调,云栩栩本来还有些心虚,现在倒有几分高兴。
云栩栩:试问,哪个小?仙女不想?有个移动空调呢。
不过?,说到舍弃性?命,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她知道司空渊解开黑雾的毒,蛊毒不会危及性?命,但是,系统为什么没杀她?来时的路上?,她试探地呼叫过?对方,但一如既往,系统没有出现。
难道是突然掉线?云栩栩一瞬间冒出猜测,又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死过?两次,她已?经?不想?把精力放在无用?之事上?,好?好?活着才是重点。
提起裙摆,云栩栩几步追上?前面的人,如果去无妄山,确实有好?多东西要带。
……
虽然做好?了去无妄山的准备,两人最后却没去成。
陈挨突然出现,跪地道,“圣尊,您找的地方有消息了。”
黑眸墨色渐深,司空渊一瞬间严肃起来,他?冷冷道,“在哪?”
自认为不该偷听别人谈话,云栩栩主动退到几米外,站在树荫下,用?手当扇子扇风。她的身体似乎回到来北洲之前的状态,很容易感到疲惫和不适,才走几步,双腿便又酸又胀。
看看天,揉揉腿,弯腰闻下花朵,等云栩栩想?起来看两人是否谈完时,司空渊已?经?回头在看她。
他?的视线好?像落在她身上?,又好?像在想?其他?事,云栩栩走过?去,试探地问,“圣尊?”
“本尊要离开几天,”似乎遇到难题,司空渊罕见地有些沉默,“你不要乱走。圣宗的事,云如生会打理。”
“好?……”
话音未落,衮服瞬间消失不见,司空渊已?经?离开。陈挨紧随其后,只是离开前,他?似乎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陈挨?云栩栩摸着下巴思?考,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圣女。”
飞快回头,云栩栩果然看见云如生站在不远处。刚才在主殿她便发现,几日不见,云如生似乎老了很多,同样穿着初见那?日的暗青色法衣,举手投足间却能看出疲惫。
云栩栩扶住他?的手臂,阻止对方行礼的动作?,主动开口,“爹。”
“你和圣尊……”
司空渊离开那?一幕,云如生在远处恰好?看见,他?自然也看见陈挨不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