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四皇子把手收回来,他的声线低沉,带着一丝风雨欲来——当然这属于他自己身份的加成,与其本人毫无关系。
“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配近四皇子殿下的身!”
“你!”四皇子冷笑了几声,“好啊,你敢看不起我?!今天你就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说完,四皇子就想直接上手去捞,却捞了个空。原来,是那个小宫女看情况不对,已经又往后退了退,这会见四皇子撕破脸面,赶紧爬起来就要跑。
不远处,陈子满正带着同自己一起从晋国来燕国的小太监小门子信步走来。
他已经看到了四皇子这边不一般的动静——虽然这对四皇子而言算是常态,陈子满指的是调戏宫女。
陈子满没看到后续,他见到四皇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带着小门子先避一避风头。
他从小来到燕国为质,本以为必定会受尽屈辱。一开始也确实如此,但是很快,他遇上了此生的救赎,此生的光——燕国大公主楚秋情。
两人初见时,都还只是个小萝卜头,楚秋情的天真让他觉得好笑,却并不介意利用楚秋情的善良,让自己在燕国为质的日子过得稍微不那么难过一些。
效果好得出奇,甚至出乎陈子满的意料。楚秋情明言他虽是以质子的身份来的燕国,但仍然是晋国有名有姓的皇子,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她还带他一起上学,一起玩耍。
因为皇后之女的身份,楚秋情的话还是很有效力的,而且楚秋情经常和他待在一块,宫里的奴才婢女又是看碟下菜的主,倒是真的不再欺侮于他。他在燕国皇宫,也就算平安顺遂地长大了。
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燕国的四皇子,也是燕国现任皇帝唯一的儿子。
因为燕国后宫的混乱,燕皇其他的子女或是在母亲体内就随着母亲一起“难产”而亡——这种情况下男婴女婴皆有,或是在出生后不久就遭遇“意外”夭折——这种情况下的都是男婴,总归都死的差不多了,现今存活下来的,只剩有二女一子。
两个女儿,一个是皇后所出的大公主楚秋情,一个是淑妃所出的小公主楚秋感。一个儿子就是宫女所出的四皇子。
作为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者,四皇子一无兄弟竞争者,二无皇叔竞争者,他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要等到现在的燕皇驾崩,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登基为皇。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四皇子不学无术,该知道的帝王之策全然不通——这点对于陈子满来说,是有利无害的;而且,四皇子别的没学,和他父皇一脉相承的沾花惹草倒是无师自通了。
宫内凡是有姿色的女子,不拘宫女,便是进宫拜见宫妃的贵女,只要被四皇子看上了,他都要上手,无一例外,亦无人可阻。甚至于说,那些佞臣还迫不及待地向未来的皇帝献上了自家的女儿——而忠臣,不是早早提出异议被斩杀,就是见势不对,已经急流勇退,离开了朝堂。
这些都是都晋国有益的,陈子满乐见其成,但是他却绝对不愿意和四皇子见面。因为四皇子看不起他,也不惧楚秋情的身份,若是他被四皇子撞上了,一顿嘲讽挖苦是免不了的。每一次都是多亏了小门子及时找来楚秋情,他才没有受到更多的欺辱。
陈子满念头刚转,要带着小门子躲起来,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四皇子倒是没有看到他,先发现他的是那个原先跪在地上,现在不知怎么了朝这边跑来的宫女。
要遭!
这是陈子满心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可他终究是迟了一步。
“晋太子殿下!”宫女看到他,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喜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朝他跑来,然后迅速躲在他身后,本来还想抓住他的衣袖的,被陈子满皱了皱眉避开后,又抓上了小门子的衣袖。
“求晋太子殿下搭救!奴婢不愿意侍奉四皇子殿下!”
“陈子满,你是想跟本宫作对吗!”带着一众太监追上来的四皇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见过四皇子殿下。”陈子满不紧不慢地全了礼数,吸引过四皇子的注意力,“我自是不敢和四皇子殿下作对的。”
一旁的小门子见到四皇子过来,就知道要遭了,早早地赶紧甩开宫女的手,飞速跑往楚秋情的宫殿。
陈子满内心既是对这场无妄之灾的无奈,也是对四皇子的不屑,还有对宫女的不以为然。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尊严,现在唯一被他放在心上的,也唯有楚秋情一人而已。
宫女的死活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因此和四皇子产生冲突。毕竟四皇子活着继承了燕国,对他们晋国只有大大的好处,若是四皇子出了事,万一燕皇过继了什么好苗子,岂不是对他们晋国有害?
所以陈子满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是“此事与我无关,你随意”,还很自然地退开一步,为四皇子抓宫女提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