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动作很快,指挥着下人们来来去去,迅速将庄清月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车。
收拾妥当后,马车停在了王府侧门,只等第二天一早便出发。
萧凌风站在主院里看了看,忽然发觉自己对庄易知庄老大人好像过于怠慢了。自从将人接回府里,他还没去偏院里拜访过人家。
于是他脚下一转,往偏院去了。
庄易知正在廊下与庄清月下棋下得入迷,两人都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萧凌风在院外轻咳一声,打破平静:“庄老大人好兴致。”
庄易知抬头,见是萧凌风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偏头看了庄清月一眼。
随后脸上堆起一个毫无破绽的随和笑容,亲自起身将萧凌风迎进了院子。
“见过王爷。”
庄易知冲着萧凌风想要行礼,被萧凌风一把拦下:“庄大人当心,不必多礼。”
被强行扶着站直,庄易知也不再矫情,他朝着萧凌风一拱手,感慨道:
“咱们父子二人能有个庇护之所,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要多亏王爷了。”
他状似苦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腿,语气无奈:“原该亲自来拜谢王爷的,只是王爷日理万机常常不在府里,老朽腿脚不便,也始终没能找到个合适的时机。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萧凌风有些脸红。
别说因为庄易知没来拜见他而生气了,这么久了他压根儿都快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个人在了。
他看了一眼庄清月,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又打量两眼庄老大人,看他精神头还不错,没有被府里下人慢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庄老大人言重了。”
他随口找了点漂亮话来:“本王怎会因这些虚礼怪罪您呢!您是咱们大景朝的股肱重臣,本王敬重您还来不及呢。”
敬重个屁。
庄清月低头腹诽,软禁还差不多。
萧凌风找了把椅子坐下,被父子二人齐齐看着,他心里颇有些尴尬,面上却不显。
来偏院拜访庄易知本就是一时兴起,真来了坐下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想起这父子二人来西北的缘由,萧凌风脑中灵光一闪,开口安慰庄易知:
“我知庄大人身有冤屈,您放心,等眼下战事休了,我定会替您翻案昭雪,还您清白。”
庄易知眼风扫过庄清月,笑容变得淡了些,勉强道:“昭不昭雪都是小事。”
萧凌风喉间一哽,看着庄易知微变的脸色,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庄清月,果然见那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萧凌风:就很气。
正走着神,又听庄易知道:“西北在王爷治下安定多年,远离纷争,是个好地方。老朽余生能在这里度过,已经算是幸运了。”
“好吧。”萧凌风假装遗憾地摇了摇头,迅速略过这个话题。
“既然如此,那明日庄大人便与我们同去靖北军大营吧。”
他看着庄易知,语气真诚:“朔阳关外景色不错,视野也开阔些,若庄大人觉得王府里憋闷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庄易知愣了愣,迅速偏头看向庄清月。对上视线,庄清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庄易知这才开口:“也好。”
两人的眼神官司没能逃过萧凌风的眼睛。他拈起一枚棋子在手里掂了掂,心下觉得奇怪:这庄易知怎么事事都要看庄清月的眼色?
将疑惑按在心底,他转头看向庄清月,唠家常似的问了一句:“还得在府里待上一晚,今晚想歇在正屋么?”
庄清月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庄易知先脸色大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