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什么都没有,整个大房子除了几样必须的家具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天色一暗下来就带着几分阴森。
刘姥姥显然是已经习惯了,领着简安到了她那生病的亲戚面前。
有些破旧看不清颜色的被子下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男人看样子也不二十七八,面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双唇不断的颤抖。
刘姥姥看了一样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简安:“你看这……?”
简安从进来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周遭并没有什么黑气缠绕,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看脸上的气色倒是有些像阳气不足和那种气血亏空的样子。
“你们带他去医院看过吗?”
先前那妇女连忙开口:“看过了,医生也说不出啥毛病,就说身体有些虚。”
“什么虚,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依旧没有用,老二以前的时候壮的跟头牛,哪来什么身体虚啊!”
声音说的有些低,但是简安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是说他以前身体很好?”
妇女一听,立马点头:“那可不,这个村子里有几个人比他身体还好。”
说道这里,妇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
“什么时候?”
妇女认真的想了下,好像就是半个月前,那个女人刚搬来不久!
想到这里,妇女立马气冲冲的准备出去:“我就知道是那狐狸精害我儿子,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她以来我儿子就不对了!”
刘姥姥见状连忙跟上,简安也跟在后面,在一处不大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只见那妇女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没有一句重复的,一会就围了不少人过来,女人都在指指点点,男人都在一侧默默的看着。
很快院子里就有个女人走了出来,长发盘起,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旗袍,步伐优雅一看就不是属于这小山村的人。
见女人出来后,单凤琴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上去就上扯女人的头发,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轻轻朝着一旁移了一下,就躲开了,倒是单凤琴因为冲的有些急险些刹不住脚栽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了,转头指着女人大骂:“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会现在还躺着?”
这话一处,但凡是女的都点了点头低声嘀咕,只有男的目光不断在那穿旗袍的女人身上打量。
其中包括简安。
旗袍是很挑人的,眼前这女人长得不算是特别漂亮,但是那身旗袍穿在她身上,却有另外一番味道,说不出的舒服。
“你儿子躺着管我什么事。”女人站在原地环抱着手臂,看着单凤琴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不管你事?怎么不管你事,自从你来了后,我儿子天天都朝你这里跑,那么壮实的一个人,这才多久就躺在床上不能动。”
女人笑了笑:“你自己都说了,你儿子天□□我这里来,我一个女人我能拦着他一个大男人吗?而且我能对他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像话本那样吸了他阳气吗?”
这话一出,简安立马看向那女人,女人身上干净的很,就跟一个正常人没有半点不同,但是感觉上却又跟正常人有些不同。
简安想了想,终于想到哪不同了,生气,她却少生气,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或者说一个灵魂套在另外的一具躯体上一样。
简安在打量那女人,女人也在打量简安,但是只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单凤琴,抬手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无尽的风情让那些那男人直了眼。
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单凤琴不管怎么骂,女人都不为之所动,不生气也不跟她对骂,就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单凤琴跟她对视,先前还底气十足,可骂声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惊恐的看着女人,只是一瞬就朝着回家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人意味深长的朝着单凤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扭着腰风情万种进了屋子里,关上门。
简安不知道单凤琴从女人眼中看见了什么,但是隐约觉得不好,连忙也跟刘姥姥回去。
一踏进门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声,简安连忙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愈发的苍白,浑身抖动的厉害,像是下一秒就会没气了一样。
简安转头看向刘姥姥:“有没有公鸡?”
刘姥姥一愣,随即反映过来连忙点头:“有。”
“弄点鸡血来!”
说完,刘姥姥就到了院子里,片刻就听见家禽不断扑腾的声音,一会就端了小半碗鸡血过来。
简安手指蘸了一点还有些温热的鸡血,在男人头上写了个繁复的古文,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男人明显不再都抖动了,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稳定下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从刚才简安基本就能确认男人是因为阳气消散才会这样,而导致男人阳气消散的源头就应该在那旗袍女人身上。
见儿子稳定下来,单凤琴立马止住了哭声,朝着简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丫头,救救我孩子吧,他爹死的早他哥死的早,我不想他也跟他们一样早早就去了。”
说道这里,单凤琴眼泪又止不住了,梁家本来家底还不错,在以前是大户人家单单看这院子就能看出来,这方圆的田地几乎都是梁家的。
可是不知后来怎么回事,梁家开始衰败,梁家的男丁通通活不过三十岁,就她的大儿子,梁军,本以为可以平安活过三十岁的,可是没想到在他三十岁生日的那天就死了,就只差一个小时而已。
现在二儿子又这样……
梁家不能在她这里断了后!
简安点头,她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帮忙的,不然也对不起刘姥姥给她送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简安就到了那女人的院子外面,橘黄色的灯光不停的晃动,窗户上印着女人的影子。
简安站在外面看了许久,女人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简安还没上前,就看见原本不动的影子开始动了。
只见窗户上的黑影慢慢抬起双手放在脑袋上,随后……把脖子上的脑袋取了下来放到桌子上,这一系列做完后,立马一声惨叫传来,随即简安就看见一个身影连滚带爬从院子里的角落里跑了出去。
里面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双手摆弄着脑袋,随后又把脑袋放了回去,像是有些不舒服一样还左右摆动了几下。
这才朝着简安的方向看过来,诡异的是,隔着窗子,简安仿佛看见她在笑。
不由的想到下午的时候,单凤琴说的话,她说她在那女人眼里看到她儿子正在慢慢死去,回来一看,差点就来不及了。
没有死气,没有戾气更没有煞气,简安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什么。
女人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好像是已经感觉到简安站在外面,走到门口停下,简安本以为她要开门出来,却没有想到她就站了一会就又退了回去,随后灭了灯,再也看不见里面的动静了。
简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回去了,找到单凤琴,她正守在自己儿子床边,脸上全是疲惫的神色。
“梁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单凤琴揉了揉眼睛,记得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只有婆婆一人,家里的情况也都告诉过她,但是唯独没有说为什么,只是说梁家有一种祖传的怪病,一般人都不愿意嫁过来,可是谁让她家里穷。
果然她刚怀上老二的时候,丈夫就死了。
后来老大也死了,记得婆婆在临终的时候说过,祖祠后面有一间小屋子,不许进去。
单凤琴突然抬头看着简安:“当初婆婆说梁家后辈永远不能进那后面那间小屋子,你说会不会跟那个有关。”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单凤琴半点犹豫都没有,要说是以前的话,她一定谨遵婆婆的教诲绝对不会踏进去一步,更不会领着外人进去。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儿子的命重要,他还没有娶媳妇生孩子,梁家的根要是断在她这里,百年之后她怎么有脸面去见老头子。
单凤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等到简安说没事不用担心的时候,才拿起桌子上的油灯带着简安朝着祖祠走去。
梁家的宅子很大,要是在以前一定是富甲一方的存在,可是有一点简安有些想不明白,像这种有钱的人家,怎么会把宅子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