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荒凉破败,和盛京城内所见的繁花似锦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哪里?不像在城中?”
“安康坊。”
“哦。”棠珞思虑了片刻,惊讶道,“是……是安王旧府邸所在之地?”
“是。”
书中有写十六年前安王谋逆,满门被诛,之后府邸一夜焚毁,只留下残垣断壁,尘灰瓦砾,因为火势之大祸及周遭,当年因大火死伤的安康坊民众诸多,火势平息之后这一片儿夜间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哀嚎哭叫声,久而久之居民都搬走了,旧府邸也没再重修,整个坊间越来越寂寥凋零。
十年后,对比现在也就是六年前,棠狄方已经是富甲盛京了,便动了这块地的念头,花钱买了地皮,意欲重修成自家别院,却不想挖土动工当日地面下陷,埋了十数个劳作工人,等把人挖出来,有两个已经毙了气,回天乏术,想到有些晦气,他便暂时将重建此处的念头打消了。
棠珞捂住胸膛使劲跳动的心脏,若不是被抓到此处,她几乎没想起来书中关于原主身世之谜,毕竟那是在整部书最后才被揭晓的。
龙骧霄看到她脸色十分难看,便多看两眼。
“安王当年可是有谋逆的确切证据?”棠珞咬咬唇,深吸了口气问。
“十六年过去了,当年所涉及的权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谁又能去翻动往事。”龙骧霄表情阴沉,似乎陷入某种沉思。
棠珞点点头,道,“好吧,也不是我这种屁民需要关心的事儿。先去乱坟岗吧。”
这时侍从玄镜带着几个人匆忙追过来,应该是已经将房内的三个匪徒安置妥了。
玄镜在龙骧霄耳边轻语几句,只见龙骧霄脸上一变,道,“乱坟岗让他去,我们快些赶去大杂院。”
“让他去?行吗?大杂院发生了什么?”龙骧霄是持重的人,能让他神色变化,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棠珞追问,“可是那位奶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心头一紧,不过是负气离家,银霜也是护着小姐的心才让她去大杂院安身,如果真的连累了银霜的奶奶,那就太糟糕了。
想到这里她无心再去追问困扰的那些问题,捻起裙子想要跑起来。
“骑马。”
有钱、有随从就是舒服,一转眼间,玄镜和随从们已经牵了两匹马送过来。
骑马?棠珞头都大了,她不知道原主会不会,但她铁定是不会的,在现代马术可是贵族家庭的专权,她家顶天了不过是小康而已,骑马这项运动看看还行。
“白马温顺,你骑。”龙骧霄似乎还很体贴的样子,自己抓了黑马的缰绳。
棠珞并不伸手,站着踌躇。
让一个人去假扮另一个人太难了,就算是通读过关于原主的故事,但与人交际的细节上还是容易出现难于应对的情形,现在棠珞一时找不到借口掩饰自己不会骑马的真相,只能转着眼珠道,“饿了太久,有些低血糖……哦我是说有些晕,真的上了马万一跌下来,怕再摔了头。”
她这句话说的很妙,第一,因为晕不能骑马;第二,强调上次摔头后遗症还在,现在做什么不太对劲的事儿,也是有理有据的。
龙骧霄看了看她,说,“同骑。”
他话音一落,已经一手扣住棠珞的肩膀,一手托着她腰给推上马去。
“啊!”同骑?她没听错吧?他没说错吧,这都什么情况?两人共骑一匹马?如此暧昧的事儿,她没要求,这位世子殿下居然自己提出来了!
不等她反对,人已经一跃而上,在她身后坐定,两手持缰绳,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世子殿下,这……有点不太对吧?若是被好事者看到,不知还要如何编排出流言蜚语。”
“你不是不怕么,闯我轿子,爬我床时,也不见你忧虑过这些。”棠珞只觉得背后的人并未被她的话所影响,淡定沉稳的回答声从头顶传来。
闯轿子还可以理解,爬-床是什么巨坑啊?天呢!
“呃……以前是我傻。世子不是也很讨厌很反感我么?如何到现在还记的这些糟心的事儿,难不成你……记仇?”棠珞并不安分,在腰里四处找,想要找出个帕子,等马踏上大街,人多的时候盖上自己的脸。
“坐稳。”龙骧霄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顿时扬蹄疾奔。
马儿这么一阵疾驰,惹得棠珞根本稳不住,更别说找帕子,只能抓住龙骧霄的手臂,不住尖叫着喊,“慢些慢些,太可怕了。”
他便收拢了双臂,人也靠的近了些,似乎是要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这……”什么情况啊,算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
棠珞决定放弃治疗,抓住龙骧霄宽大衣袖遮住脸,道,“世子殿下,小女子只能自保清誉,日后还请殿下死不承认今日马上载的是棠某人啊!”
龙骧霄抿着唇角,强压情绪,冷然的哼了一声,算是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