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只有李桃花笑嘻嘻地溜开:“人我给你拐出来了,可得好好照顾着,别让窈妹摔得一身泥啊!”
沅舒窈着急地要伸手去抓她,李桃花却早一步跳开,害得沅舒窈抓了个空,还带得自己脚下打滑。
赵言诚连忙从后面把人给扶住,怕她多想,扶完了人就松开手,只虚护在她背后。
李桃花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只留下沅舒窈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赵言诚怕沅舒窈真生气,第一时间认错:“是我拜托她叫你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她是这样叫的。”
说着话,眼睛忍不住飞快打量了她一眼。
这样挽起裤脚光着脚丫踩在泥泞里的小沅同志,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只觉得她的脚丫她的小腿,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不,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晃人眼睛的。
赵言诚忍不住心头砰砰乱跳,脸上也开始明显升温。
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桃妹在故意捉弄她,沅舒窈也气不起来,只是没好气地瞥他:“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桃妹说好要带我去捉泥鳅的。”
她还心心念念要去抓泥鳅呢。
语气里的不舍向往期待,一点都没掩藏。
赵言诚心下一慌,想了想,试图补救:“我也会捉泥鳅,还会钓黄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钓黄鳝?就是那种长长的,又黄又青,像蛇一样的东西?那种还能钓?
沅舒窈怀疑地眼神转向他。
赵言诚挺直了腰杆,用肯定地眼神冲她点点头,就差拍胸脯做保证了。
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哪个不会螺丝圈钓黄鳝螺蛳肉钓小龙虾呢?
还有篓子掏鱼虾的,破背篓设陷阱的,山上水下泥巴里,只要是能吃的,小孩儿们都有一手抓它们的绝活。
赵言诚都长大了,家里当然没有相应的工具,不过他能去跟别人借啊。
沅舒窈肩膀上搭着黑色雨伞,站在田坎上顶着噼里啪啦的雨水敲击伞面的声音等了一会儿,赵言诚就从他堂兄家借了堂侄子的篓子勾子出来了。
“走吧,我们直接去水库上面。”
赵言诚伸出一条胳膊悬空举着,沅舒窈习惯成自然地伸手搭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一边跟着走一边问:“不去下面的水田缺口吗?”
赵言诚很有经验地说:“那下面太多人转了,早就不知道被清了几次水窝了,水库上面有好几条从乌龙山上流下来的山水,水库里的鱼虾都要往上游跑。”
刚好下一个坡,路面被人踩得稀烂,滑溜溜的,沅舒窈紧张地抓紧了他的胳膊,赵言诚也怕她摔了,反手攥住她手腕。
有了更好的借力点,沅舒窈脚下打滑,直接从上面溜了下来。
重新回到平坦的地方,沅舒窈若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小斜坡。
赵言诚以为她是吓到了,“别怕,我扶着你,不会让你摔的。”
沅舒窈“哦”了一声,走了几步,悄悄抬眼看他。
一开始赵言诚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只觉得沅舒窈实在不擅长在泥路上打光脚走路,总是打滑。
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去注意她的安全问题。
结果等到又滑下了一个坡面,赵言诚抬眼,恰好捕捉到了她脸上意犹未尽的神情。
想到不少调皮捣蛋的小孩儿都喜欢下雨天故意在泥路上滑来滑去,赵言诚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他也没吭声,不动声色地又把人带到一个小坡处。
果然,某人眼睛亮晶晶地,到了那里就主动抓紧他胳膊,脚下故意不迈开步子,就往前蹭。
等人滑完了,赵言诚忽然说:“小时候我们就很喜欢下雨天玩滑滑泥,就是找个这种有弧度的坡,烂泥不够,还特意从其他地方挖过去糊上。”
沅舒窈好奇地追问:“你也玩过吗?”
赵言诚其实没玩过,他从小就是性子比较沉稳的那种,是村里娃娃帮子里的头头儿,每次被大人们看见了,都要被交代一声帮忙照看好某某。
不过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所以赵言诚笑着点头,“当然玩过。”
沅舒窈来了兴致,问他以前是怎么玩的。
赵言诚就把自己其他小伙伴身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放到了自己身上,听得沅舒窈美目流转,主要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这里。
不可否认,赵言诚从这种谎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当然,也仅止于此,他不会因此就继续把谎言扩大下去。
偶尔无足轻重,也不会损害他人利益的小谎言说说无所谓,更多的就不可以了。